"二哥……"沈音音眉頭蹙起,垂放在大腿邊的雙手也緊握成拳。

"你覺得大哥清醒過來后,他能接受這樣的結果嗎"

沈辭的語氣決絕,"他們要是沒有離婚,那就讓你大哥死在手術臺上吧！"

像有無形的大罩子,籠罩著沈音音,讓她感到無法呼吸。

溫檸把自己的嘴唇咬破了,她睫羽輕顫,吐出的每一個音節,都像一把生銹的刀捅進心窩里：

"我這就去向軍事法院起訴離婚,沈先生,請你盡快為陸遇進行手術吧。

如果從一開始,他就不是總統府的女婿,他也不會落得今天這般境地了……"

說到后半句話,溫檸扯了扯僵硬的唇角,苦澀凄涼的笑意,在她唇畔蔓延。

是她害了陸遇,她后悔了,后悔自己當初,主動向陸遇提出契約婚姻。

她就不該找上陸遇,她不該對華國最為年輕優秀的將領,心懷妄念！

溫檸轉過身,她全身的骨頭都疼了起來,每一塊骨頭吱吱呀呀的在慘叫著,宣泄著讓她無法承受的疼痛。

她就好像親手握著一把刀,把自己心臟上,把有關陸遇的那一部分,給一點一點的切割掉。

她要把自己,從陸遇的生命里剝離干凈了,才能給陸遇一條生路！

秦朝提著醫藥箱走過來,"溫大小姐,您的膝蓋……"

溫檸向他擺手,漆黑的瞳眸黯淡無光,"不用了,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溫檸離開了醫學實驗室,沈辭沉著臉,他邁開步伐,往手術室的方向走去。

*

沈辭在手術室里待了近十個小時,溫檸去法院提交申請后,她又回來了,和沈音音一起,坐在走廊上的塑料椅上,從天亮等到天黑。

秦朝已經是第二次捧著飯盒過來了,精美的飯盒里頭,都是沈音音平時喜歡吃的菜。

"沈小姐,您多少吃點東西吧。溫大小姐,你也是,你們兩一口水都沒喝。"

她們仿佛把自己隔絕在單獨的小世界里,屏蔽周圍所有的聲音。

秦妄從秦朝手里拿過飯盒,另一手拿著筷子,夾了一片雪花牛肉,遞到沈音音嘴邊。

"我吃不下。"如今陸遇生死未卜,她一點食欲都沒有。

"吃點吧,吃飽了,你才有力氣繼續守在這里。"

秦妄在勸她,沈音音才松動了,她從秦朝手上拿過飯盒,放在溫檸腿上。

"溫檸,我們都要吃一點,等大哥平安無事了,我們還要好好照顧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