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將文檔仔細收好，提著黑匣轉身離開。

自始至終，林軒都沒將黑匣收進尼伯龍根。

根據紙張上的內容，林軒離開守夜人總部，來到一處略顯老舊的小區門前，開啟冥照，林軒徑直走入小區，朝九棟三零一走去。

“阿平，還是沒有牧野的消息嗎？”

“……抱歉，弟妹你也知道，牧野是緝毒警，保密等級很高，只能他打給我，不能我打給他。

弟妹你放心，以牧野的能力，沒那么容易出事。”

林軒剛要經過拐角，忽然聽到這樣的討論。

其中那個男子的聲音他非常耳熟，正是紹平歌！

此時的紹平歌，就像是一位普通的民警，眼眶漆黑，像是被生活的瑣碎填記，跟006小隊隊長，那位上京真正的帝王判若兩人。

“對了，這是牧野托我寄給陽陽和你的東西，都是從保密渠道過來的，毒販子查不出來。”

女人看著塑料袋里的化妝品，和那些積木玩具，眼神在一瞬間變得空洞，眼眶輕輕顫抖。

她低下頭，沒讓紹平歌看到表情。

好半晌，她抿了抿嘴，“你告訴他，戶口本都在我這，想跟我離婚絕不可能。

……還有，讓他好好吃飯。”

“一定，弟妹你也不用太擔心，牧野只是抽不開身，不是真的有事。”

紹平歌沉沉點頭。

兩人又交流半晌，他才轉身離開。

紹平歌邁步朝林軒的方向走來，在轉過拐角，身影消失在女人視線中的瞬間，克萊因境的恐怖威壓全方位釋放，朝林軒壓去，要將他壓在地上。

但在看到林軒容貌的瞬間，紹平歌猛地一頓。

“林軒，是你？”

他眉頭一皺，依舊警惕。

“你來這里干什么？”

“我來看看隊長的家人，放心，我不會讓她娘倆發現的。”

紹平歌眉頭一松，這時，一聲呢喃從三零一的門口傳來。

那聲音已經帶上些哭腔。

“禮物……可我對許多化妝品過敏，牧野那家伙雖然情商低，不浪漫，但一直記得這些，他給我買禮物，從來不會買化妝品。”

呢喃聲越來越小，哭聲卻越來越大。

完蛋！！！

紹平歌的表情完全變了，冷汗唰唰的往外冒。

他本來是想通過這種方式，讓女人以為陳牧野還活著，至少還有個念想。

之前幾次這么干也沒出什么岔子，但偏偏這次……

紹平歌忽然回想起他遞給弟妹禮物時，對方那恍惚的眼神，當時他還以為是弟妹太思念牧野，結果是看穿了他的把戲。

他求助般地看向林軒。

快用你聰明的大腦想想辦法！

林軒：……

“隊長，你先走吧，我有一種幻術，能讓修改她的部分記憶，放心，不會對精神造成損傷。”

紹平歌猶豫半晌，還是點點頭。

“好。”

他倒不是相信林軒的幻術，而是相信陳牧野的眼光。

能被牧野看重的人，總不可能傷害牧野的妻子。

他猜測，這種幻術或許是林軒的秘密，所以不便在人前施展。

紹平歌想到此處，飛一樣離開，生怕錯過施展機會。

目送著紹平歌轉身離開，林軒再次轉頭看向女人。

那是一個面容稍顯憔悴的女人，看上去三十歲上下，時光在她臉上刻下些許劃痕，卻無法掩蓋她自身的美麗。

林軒閉眼，再次睜開。

“林軒，你叫我。”

一道戴著灰色面具的身影出現在林軒身側。

女人的哭聲戛然而止，手里的塑料袋掉在地上。

她忘記了哭泣，抬起頭，看向聲音來源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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