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幾日,他心里也苦悶的很。
雖然祖母和父親什么都沒說,但他就是感覺他們變了,不似從前那般信任他,父親還好,老夫人就表現的比較明顯。
這讓他十分挫敗,明明他早就得到他們的信任。
"大少爺,你嘗嘗今日這酒可合胃口。"巧兒真是越發溫柔體貼,"妾身有孕在身,也不能陪大少爺飲酒,一個人喝未免有些乏味。"
她帶著試探,"不如把憐兒妹妹和云兒妹妹一起請過來,讓她們兩個人陪大少爺喝個盡興!"
沈追看向她的腹部,想了想,輕輕吐出一個字,"好。"
說完他還在巧兒臉上摸了一把,"還是你貼心。"
憐兒和云兒很快就來了。
有她們陪著,沈追喝的比以往都要來得多。
一頓飯下來,他已是醉醺醺的。
巧兒給了憐兒和巧兒一個眼神,壓低聲音說道:"像咱們這般給人做妾,能仰仗的,也就只有肚子里這塊肉,今晚可是兩位妹妹的機會,你們可一定要把握住了。"
兩個人感激的很,一左一右扶著沈追回了房。
等沈追回到房中后,寒食散便開始發作。
經過巧兒這么一提點,憐兒和云兒誰也不愿意錯過這個機會,索性都留了下來。
沈追左擁右抱的。
三個人躺在一張榻上……
從屋里傳來的聲音,叫天上的月亮都羞于露臉。
蘇蒹葭還以為今晚沈鶴亭不回房歇著了,畢竟晨起的時候,她說的那般直白,叫他禁欲。
兩個人同在一張榻上,對他來說除了煎熬就是煎熬,哪里有半點好處
沒想到她準備歇息的時候,沈鶴亭竟然回來了,他照常去沐浴。
蘇蒹葭忍不住勾了勾唇,這又是何苦呢
等兩個人都上了床榻。
"今日你做的很對,以后芷兒就交給你來管教了,她若是不聽話,你只管打罵就是了,不用拘著。"沈鶴亭嗓音低沉。
嗯
蘇蒹葭原本是背對著他的,她驟然回眸,"侯爺就這般相信我,不怕我給三姑娘穿小鞋"
畢竟他也知道,她們兩個人不睦。
一片朦朧光影中,沈鶴亭眼神又黑又亮,直勾勾盯著她,"芷兒就是之前過的太順了,也該讓她多吃點苦頭。"
蘇蒹葭挑眉,這是可以給沈青芷穿小鞋的意思
不得不說,沈鶴亭做夫君還是極好的。
好像他從沒有偏幫過老夫人她們,而因此責難她。
果然夠公正無私……
因著心里激動,蘇蒹葭怎么都睡不著,她閉著眼,時不時的翻個身。
"你若是實在睡不著,不如我帶你出去賞月"她睡不著,沈鶴亭也沒睡著。
"侯爺,你是認真的嗎"蘇蒹葭轉過身去,一本正經看著他,"今晚好像沒有月亮吧!"
沈鶴亭,"……"
是他給忘了,真是草率了。
"沒有月亮也無妨,我可以陪你一起走走!"
蘇蒹葭不想出去,她歪頭看著沈鶴亭,"要不侯爺給我講講戰場上的事"
沈鶴亭有些詫異,"你很想聽"
蘇蒹葭點頭。
沈鶴亭幽深的眸子突然亮了幾分,"很血腥,也很殘忍,你不怕嗎"
蘇蒹葭搖頭,"侯爺和萬千將士保家衛國,拋頭顱灑熱血都不怕,我有什么好怕的。"
"……"沈鶴亭開始給她講戰場上的事,這些事他從未對旁人說過,尸山血海,一次次死里逃生,外人看見的只是他的赫赫戰功。
殊不知,有多不易!
他以為蘇蒹葭聽著就睡著了,沒想到她越聽越精神,眼睛里甚至隱隱有了淚光,她由衷說道:"為國為民,侯爺真是辛苦了,還有邊關的將士也是……"
圣上只會嘉獎他。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說他,辛苦了!
他那顆被堅硬鎧甲包裹的心,最柔軟的那一處,仿佛被人狠狠撞擊了一下,不受控制輕顫起來。
一股難以說的感覺,從他心底溢出來。
他只覺得整顆心都是暖的。
浴血奮戰,數次死里逃生,還有從前種種不易,仿佛化作過眼云煙,變得不值一提。
因為有人懂他的艱辛……
兩個人四目相對,望著她那雙濕漉漉的杏眼,沈鶴亭喉結不自覺滾動了一下,突然間他很想伸手抱抱她。
事實上,他也確實這么做了。
他伸手擁蘇蒹葭入懷,嗓音低沉且醇厚,"不辛苦的……"
蘇蒹葭的臉貼著他的胸膛,耳邊傳來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聲,她微微一怔,已經抬起的手,終究沒有推開他。
甚至輕輕在他背上拍了拍。
如果沒有他與萬千將士,何來如今的太平盛世……
他這樣的人,不該死。
也不能死的這么憋屈。
這一刻,兩個人都是靜靜的。
蘇蒹葭突然抬眸,"侯爺,我想了幾種解毒的辦法,不一定有用,你愿意試試嗎"
不等沈鶴亭開口。
"咚咚咚……"突然響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蘇蒹葭眸光一閃,來了……
緊接著蕭戰的聲音響了起來,"侯爺,出事了。"
他也知道這個時候,不該來打擾侯爺和夫人,造小人。
可出了件十萬火急的事,他不得不來。
沈鶴亭淡淡開口,"什么事"
蕭戰只覺得臉上臊得慌,還不得不說,"是流云居那邊出事了。"
沈鶴亭臉上帶了明顯的不悅,"什么事"就不能一次說完。
蕭戰嘴角猛地一抽,"是大少爺,和房里的丫頭,憐兒鎖在一起,分不開了,云兒也在,尋常的大夫實在解決不了這個難題,須得侯爺出面請個太醫來,看看能不能將他們兩個人分開。"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