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只狍子肩并肩站在樹底下,都仰著頭吃樹枝上發出來的嫩芽呢!
“這么好的機會,我哪兒能錯過啊!
“直接上前就把那只狍子也給按住了。
“這不,兩只直接都給牽回來了,溫順得很。”
葉三嫂正在旁邊幫忙清洗兔子,聽了這話笑著說:“要不關外都管這玩意兒叫傻狍子呢!”
家里人都在夸孟鈺打獵有本事,但是只有葉大嫂心里明白,這恐怕未必都是孟鈺的本事,估計也是晴天知道自己喜歡吃狍子肉,太想讓自己吃上罷了。
想到這里,葉大嫂伸手揉揉晴天的小腦袋道:“咱們今天先吃兔子,這狍子再養幾天,等咱們從京城回來再吃,好不好?”
晴天卻道:“娘,狍子能不能帶一只去京城,讓太姥爺做給我吃啊?”
一想到太姥爺的手藝,晴天的小嘴巴里瞬間充滿了口水。
她趕緊把口水咽下去,悄悄摸了摸嘴角,確認沒有流出來才安心。
不等葉大嫂表態,孟鈺已經開始激動地拍著大腿叫好了。
要知道,因為御膳房是很少做純野味的。
一來是怕這些純野味的身上有什么不干凈的東西,皇上吃了對身體不好。
二來也是很多野味也不是輕易能獵到的,萬一皇上吃上癮了,下面的人不好做事,所以干脆就什么野味都不用。
因此岑老平時也很少做這些,偶爾想吃什么了,都是去外面的野味館子解解饞。
但是孟鈺心里清楚,只要晴天開口,葉大嫂愛吃,岑老是絕對會破例的。
一想到自己居然能吃上岑老做的野味,孟鈺的臉上立刻洋溢起壓都壓不下去的笑意。
看見孟鈺已經一口答應下來,葉大嫂自然不好再說什么了,畢竟嚴格來說,這狍子都是孟鈺自己抓到的。
她剛才問都沒問人家,便說要把狍子養起來,都已經有些不合適了,萬幸是孟鈺不會跟她計較罷了。
兔子都收拾出來之后,葉大嫂招呼讓葉老三幫自己把兔子都剁成象眼塊。
孟鈺自告奮勇道:“要多大的塊兒,我來剁。
“跟著老爺子這么多年,我雖然廚藝沒什么長進,但是刀工還是很不錯的。”
葉大嫂便用手比畫了一個大小。
“放心吧,包在我身上。”孟鈺說著接過木盆,端進灶間便開始剁了起來。
葉大嫂有些不太放心地跟了進去,發現孟鈺還真沒說大話。
一只只兔子在他手底下乖順得簡直就像是豆腐。
無論是什么部位都被剁得整整齊齊,大小均勻。
葉大嫂忍不住贊美道:“平時還真沒看出來,你還有這么一手啊!”
“沒辦法,老爺子年紀越來越大了,力氣也不如以前。
“這樣需要力氣的活兒,我若是能幫著做一做,他不就能省點力氣么。”
孟鈺這句話一下子把葉大嫂說得怔住了。
是啊,岑老年紀已經很大了,自己也該多帶著孩子去陪陪他才對。
“下午我帶著晴天跟你一起去京城,正好過去陪陪老爺子。”
孟鈺聞,手里的刀先是一頓,緊接著答應了一聲,剁得更加起勁了!
兔肉都剁好之后,葉大嫂開始準備做菜。
因為兔肉比較多,加上怕孩子們不能吃太辣,所以她準備分兩個做法。
一個是紅燒兔肉,一個是辣炒兔肉。
自從跟岑老相認之后,葉大嫂做菜就沒再缺過調料,甭管市面上容易買到還是不容易買到的,岑老每次自己買的時候,都會再多買一份給葉大嫂。
孟鈺這次過來,又帶了一大盒子各種香料和調料過來,其中還有岑老自己做的好幾種醬。
孟鈺幫著生火,葉大嫂先在其中一口鍋里炒糖色。
小火將鍋里的冰糖融化之后,葉大嫂不斷用炒勺翻動著鍋里的糖漿,密切關注著顏色的變化。
等到顏色變成焦褐色后,立刻眼疾手快地將一盆切好的兔肉倒了進去,緊接著就飛快地翻炒起來。
焦糖均勻地被裹在兔肉表面,讓原本還粉白色的兔肉頓時有了色澤。
翻炒均勻之后,葉大嫂便向鍋中加入了黃酒、醬油,炒勻后倒入一壺開水,蓋上鍋蓋由著它慢慢燉煮。
另外一鍋兔肉之前就已經加了調料和粉面子抓勻腌制上了。
葉大嫂在鍋里倒入油,先將兔肉淺淺地過一下油,但并不炸得太干,很快就撈出來放在一旁控油。
緊接著,將鍋里的油盛出大半,只留下一少部分,下入岑老送來的泡椒、姜、蒜、花椒等炒出香味,然后再加入岑老自己做的紅油豆瓣醬,翻炒至香味溢出。
岑老自己做的紅油豆瓣醬,雖說不是川渝那邊地道的郫縣豆瓣醬,但是也別有一番風味。
這些調料下鍋后被熱油一激,瞬間香味和辣味就一起噴涌而出。
不光充滿了灶間,還有很多隨著煙囪排到外面,大半個村子的人都聞到了。
“咳咳,誰家做飯的味兒啊,這也太嗆了。”
“嗆歸嗆,但是好像還挺香的呢!”
“這啥味兒啊,聞得我都餓了。”
孟鈺從小便跟著岑老,早就練出來了吃辣的本事。
雖然聞著也有點兒嗆挺,但還是陶醉不已。
他甚至已經想象到兔肉出鍋后那鮮香嫩滑的味道了,舌頭飛快地舔了舔嘴唇,防止口水流出來丟臉。
“這兔肉還沒出鍋,我的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這要是配上點兒小酒,簡直絕了。”
孟鈺這話提醒了葉大嫂,家里之前在天津衛買的好酒,過年期間都已經喝得七七八八不剩什么了。
葉大嫂趕緊把過了油的兔肉倒進鍋里,翻炒幾下添水煮開后,從灶坑里扒拉出來幾塊木柴,讓火稍微小一點道:“你幫我看著點兒火,我一會兒就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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