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山捂住口鼻，忍受住嗆鼻的洗手間惡臭，望著這個逼仄的小公寓，沉默了。

大東輕笑一聲，“我看你還算了！就算你從小被母親拋棄過，你也沒住過環境這么差的房子！我們兩個大男人擠在一起！根連翻身都做不到！”

“你吃不了這個苦！”大東從包里拿出一張卡。

那張卡正是彭家父母送給大東的感謝費，“卡里有三萬多！我提前出院，剩下來一部分醫藥費！你先拿著應應急，是找個酒店住，還是找個便宜點的公寓式酒店！總比我這里的環境好！”

“你先緩沖一下，好好考慮一下，接下來的路到底怎么走？是和家里繼續死磕下去，衣食不保，顛沛流離，無處可去，還是服軟認錯，求得你父母的原諒，繼續回楚家做你的小少爺去！”

楚山足足沉默了三分鐘，從牙縫里生硬擠出來一個字。

“住！”

他不信了，大家都是人，大東能住，那么他也能住。

大東搖搖頭，拍了下楚山的肩膀，“你就不要逞強了！你沒吃過這種苦！那是你的親生父母，只要你好好認錯，他們會原諒你的！”

“我才不要！”楚山的倔脾氣又上來了，往床上一坐，半個身子倒在床上，雙腳垂在床下。

他預算了一下這個床的長度，如果和大東擠一張床，他只能有半截身子在床上。

他想先適應一下。

感覺好像還可以。

“我們就先這樣睡！我不信了，我非得回家看他們臉色！既然他們對外公布和我斷絕關系，我就當沒有他們！”

大東又搖搖頭，拍了拍楚山，“你這脾氣，和牛一樣！怎么這么倔！”

“我就是屬牛的！”

“小山，雖然你小時候被母親拋棄，吃了不少苦，你心里怨恨她，為了自己的私欲太自私，連親生孩子都拋棄。”

“人間的痛苦看你和誰比較！你和那群富家公子哥，千金小姐比，你是苦了些！如果和我比起來，哪怕和夏依依從小生活的環境比，你比我們幸福很多！至少還有一棟居住環境舒適的大房子！”

楚山簡單和大東聊過夏依依的過去，因為大東問他，是不是喜歡夏依依，他說覺得夏依依從小無父無母，和奶奶相依為命太可憐，才想多幫襯她一些。

“小山，你知道我從小住的是什么環境嗎？孤兒院里那么多孩子，根本沒有空間給每個孩子單獨房間，夏天四十度的高溫我們也一起擠在大通鋪上，連翻身都動不了，更沒有空調，只有一個會搖頭的大風扇，依舊熱得身上水洗一樣，根本睡不著。”

“這樣的環境你沒有體會過！可對我來說，那里就是我的家，是我唯一賴以生存的地方！”

“你覺得我這個小公寓不像人住的地方，可和我小時候住的環境比，這里不知好多少倍！至少我有單獨的房間了！雖然空調老的總是發出喀嚓喀嚓的聲音，至少是有空調的空調房！”

大東還想說什么，被楚山不耐煩打斷。

“你就別啰嗦了，我說住這里，就是住這里！”

楚山在大東這里將就了一晚，只有切身體會過這里的逼仄，悶熱，還有嗆鼻的洗手間惡臭，他才知道這里住的有多不舒服。

他幾乎一晚上沒睡，哪怕關上洗手間門，發霉潮濕的腥臭味，依舊能從某個不知名的縫隙鉆出來，熏得他難以入睡。

而這張一米五的小床，擠得他和大東翻身都不能。

大東一晚上也沒睡好，身上還有傷，早上起來渾身都疼。

楚山覺得自己還能堅持，不就是一晚上沒睡么。

或許是因為之前經常通宵玩游戲，生物鐘紊亂，只有白天的時候才能睡著。

結果，白天躺在床上，占據了整張床，讓大東這個養傷人員，只能正襟危坐在床的邊緣。

因為屋子空間小，沒有椅子，也放不下椅子。

結果楚山依舊沒睡著，心煩地在床上翻來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