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墨見她掙扎著掙扎著,逐漸沒了力氣,繼而整個人軟軟地萎靡下去,嚇得魂飛魄散,連忙撈住她不停地喚。楊千語卻像是沒了生氣一樣,被他搖晃著,腦袋也耷拉搖擺。封墨懊惱極了,有那么一瞬,心跳都停擺了一樣。"快!掉頭回醫院!"
他急聲命令。司機不敢耽誤,立刻又起步,加速油門找地方掉頭。好在……楊千語的昏厥只是暫時性的,口鼻能正常呼吸了,大腦也就緩緩地重新啟動。車子快速掉頭時,慣性離心力一甩,她皺著眉又緩緩醒來。封墨垂眸看到,臉色大喜:"千千……你醒了!剛才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楊千語仰著身子半躺著在他懷里,眼眸睜開后,就那么淡淡涼涼,一動不動地瞧著他,毫無情緒。可是,兩行清淚卻悄無聲息地從眼尾滑落,沒入鬢間。封墨清清楚楚地看著她無聲落淚,心里像被硫酸腐蝕了一樣,濃濃的悔恨席卷而來。"對……對不起,剛才是我不好——"她一哭,封墨就沒轍了,再大的怒火也被她的眼淚瞬間澆滅,只剩滿心悔恨和歉意。"我不是故意跟你發脾氣,實在是你……你騙我一次又一次,我知道你都是為我好,可我真的不希望把你也拖累進去。"
楊千語沒吭聲,只是撐著虛弱要從他懷里起來。封墨不肯,她冷冷睨了眼,"放開我。"
"千千……"她還是不應,卻堅決地從他懷中離開,一個人靜靜地轉到座椅上,坐好。封墨看著她這副冷漠疏離的樣子,剛才的氣焰消失殆盡,反而是滿臉小心翼翼地看著她。"千千……你,你生氣了……"楊千語不想搭理他,索性把頭都扭到車窗邊。封墨頓時更加緊張,喉結滾動了下,想說話,卻又不敢開口了。車子重新回到醫院,司機詢問還要不要進去。封墨正要開口,楊千語淡聲道:"我就不用了,要么送你老板去看看腦子。"
這話里滿是嘲諷。惹得封墨臉色一變,皺眉看向她,卻不敢回懟。說他有病就有病吧,只要她肯說話就行,好過冷著臉一副素不相識的樣子。可司機聽了這話為難了:"封總……""算了,回去吧。"
封墨當然不會傻到去醫院看腦子有沒有病,眼眸默默地盯著女人,低聲吩咐。于是,林肯總統一號再次駛出醫院,在夜色下踏上回家路。車廂里安安靜靜。楊千語漸漸平復下來,也沒那么生氣了。只是,單純地不想搭理某人。而封墨一直觀察著她的情緒,瞧出她臉色好轉不少,眉心也漸漸舒展,他心里的緊張、擔憂也消散不少。吵架傷心又傷神,剛剛那么鬧一場,現在想來實在沒有必要。就事論事而已,要心平氣和才行。所以,封先生整理好情緒,組織好語,伸手輕輕拉了拉女人的衣袖,低沉喑啞的嗓音帶著示弱的意味:"千千……那套四合院是你外公外婆和你媽媽,留給你最后的念想,你真不應該賣掉。本來賣掉公司,我只是覺得對不起你,虧欠你;現在你連四合院都賣掉了,我更覺得對不起他們的在天之靈。這種心情,我想你應該明白的。"
千千沒有回應,但看起來也沒再生氣。男人瞧著,心里又大膽了些,頓了頓,鼓足勇氣繼續:"王城說,尾款還沒付,那現在應該還來得及挽回。你聽話,把四合院收回來,嗯"
楊千語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既然他能心平氣和,那她也能慈眉善目。轉過身來,她直截了當地問:"明天股市復牌,你能保證勝券在握嗎"
封墨實話實說:"不能。"
回答了這話,他搶在女人開口前馬上補充:"可你再填一億進去,也未必能保證勝券在握,若是輸了,反而會導致我們賠的更多!"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