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張嘴就要問,一抬眼卻瞧見殷稷胸前一片血色,他一驚:"皇上!"
他快走兩步走到龍床前,眼看那血色肉眼可見的濃郁起來,心神瞬間慌了,剛才太醫說,若是傷口再撕裂一次就回天乏術了,現在血流的這么厲害,該不會是真的又撕裂了吧
他抖著手抓住了殷稷的胳膊:"皇上......"
"別慌,沒裂。"
殷稷死魚一般癱在床榻上,已經氣若游絲,神情卻仍舊平靜:"朕不會這么輕易就死的,讓太醫來看看吧。"
鐘白狠狠抓了一把自己發抖的手,這才啞著應了一聲:"太醫,皇上又流血了,快過來看看。"
他怕自己慌亂之下礙事,雖然擔心得厲害可還是逼著自己走遠了一些,等太醫出來的時候才拉住對方詢問:"皇上的傷怎么樣了沒裂吧"
廖扶傷眉頭緊皺:"雖然沒裂,可也僅此而已了,皇上現在的身體宛如朽木沙堆,經不得任何疏忽大意......"
鐘白只聽見了前兩個字便松了口氣,完全沒注意后面的話,自顧自拍著胸口慶幸:"沒裂就好,沒裂就好......"
廖扶傷忍不住低吼一聲:"我說的話你倒是聽全了!這比沒裂也好不到哪里去,下次若是再出現血流不止的情況,不用喊太醫,直接就能準備后事,統領你現在還覺得還好嗎"
鐘白只覺得被一盆冰水兜頭砸了下來,渾身都涼了,情況竟然如此糟糕......
"你還有辦法的對吧我聽蔡公公說過你,他說你雖然年輕,卻醫術了得,你想想辦法,救救皇上。"
廖扶傷嘆了口氣:"我若是有辦法,就不會告訴你這些了,為今之計只能是加倍小心,最妥當的法子就是封門靜養,不見外人,如此才能掙得生機。"
"剛才里頭發生了什么你也聽見了,你覺得這可能嗎"
"不可能也得可能,絕對不能再讓皇上動怒,甚至情緒稍微劇烈一些都不行,事關皇上安危,鐘統領,托付你了。"
廖扶傷長揖一禮,轉身去斟酌藥方了。
鐘白卻僵在原地,心口沉甸甸地墜了下去,不讓皇帝見人,那就得把三日之約消了,可事關血仇,如何能做得到
他渾渾噩噩出了門,卻仍舊記得囑咐禁軍守好這里,里頭看診的太醫不能踏出來一步。
殷稷現在的情況絕對不能透露出去,且不說太后和晉王還在虎視眈眈,只說世家各懷鬼胎,一旦知道殷稷隨時可能隕命,一定會有所動作。
倘若謝蘊所是真,船上還有人圖謀不軌,那他們的處境就會變得更加寸步難行。
要想法子救殷稷,絕對不能讓他出事,可到底該怎么辦,要怎么才能攔住朝臣去見殷稷......
他滿心茫然,無助地站在門口發呆,一道門板卻忽然映入眼簾,那是雜物間,鐘白愣愣看著,腦海里陡然閃過一道亮光——還有一條路可以走!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