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淮安走了,謝蘊后半夜卻遲遲沒能睡著。
她并不怕死,也沒對殷稷心懷期待,盼著謝家逃了她還能留一條命。
她只是覺得窒息,本以為自己被逼得逃宮已經是處境艱難,卻沒想到惡意遠不止于此,不只是她無路可走,連她的家人也是......
當年她對齊王下手,是不是做錯了
這些年她無數次聯想過,倘若她咽下那口氣,就那么認命,不曾將先皇最中意的兒子拉下馬,會不會謝家就不會落到這個地步
當年謝家勢敗如山倒,不只是殷稷覺得奇怪,她身為謝家女,自然更感受到了那無可匹敵的壓力,那絕對不是一家的力量,哪怕是皇家。
那是一個天大的陰謀。
謝家被抄家下獄的情形閃過腦海,謝蘊緊緊摳住了掌心,被下獄的那些年,家人不曾說過一句抱怨,可懷疑是種子埋在心里,遲早會生根發芽,不管謝蘊愿意不愿意,這個債她已經背在了身上。
所以不管最后自己的結果如何,她都必須要去做這件事。
只是可惜了,她好像不止出不了宮,連家人的面可能都見不到了......
她輾轉反側,許是因為失眠,腦袋也隱隱作痛,且痛得越來越厲害,她抬手揉了揉發頂,觸及到那猙獰的疤痕這才反應過來,不是頭在疼,而是這道疤在疼。
那個她自己撞出來的疤,這么多年了都沒能好。
她疼得呼吸凝滯,只能撩起被子捂住頭,仿佛這樣就能緩解一樣。
可熱意先于緩解而來,謝蘊額頭汗濕,她不得不撩開被子透透氣,可就是在瞬間,一聲雷霆霹靂驟然劃過天空,連地面都被震得顫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