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臉頰埋進枕頭里,昏昏沉沉地又睡了過去。
模糊間有腳步聲響起,她以為是秀秀,掙扎著想開口誆騙她,說上完藥了。
可這副虛弱的身體撐不住她長時間的清醒,不管她愿意不愿意,總是會忽然間就睡過去,再加上之前喝的藥里有安神的東西,便讓她越發撐不住,話都到了嘴邊,卻怎么都張不開嘴。
她無可奈何,只能屈服,眼前逐漸黑了下去。
腳步聲卻越來越近,然后一只手熟練地解開了她小腹上的繃帶,愈合中的傷口出現在眼前。
他垂眼看著,許久都不曾移開視線。
秀秀端著熱水進來,卻只看了一眼就扭開了頭,雖然已經伺候了這么久,可她仍舊沒辦法直視這個傷,太嚇人了,還有點......
她沒敢將那兩個字說出來,可這種傷勢總是不好看的,血肉交雜在一起,紅的黑的,讓人分不清什么是什么,再加上淡黃色的薄痂......
秀秀忍不住一個激靈,手里的熱水也跟著一晃,險些灑出來,她連忙端穩,聲音壓得極低:"皇上,熱水來了。"
殷稷沒開口,目光仍舊落在那傷口上,只輕輕抬了抬下巴。
秀秀會意,將水盆放在了殷稷手邊,直起身來的時候殷稷剛好在床邊坐了下來,高度交錯間,她看見了對方的神情,那是滿滿的疼惜。
她有短暫的怔愣,回神的時候,殷稷已經擰干凈了帕子,動作極其輕柔仔細地給謝蘊清理傷口,然后上藥,包扎,手法熟練的仿佛已經做了千百遍。
如果這舉動在醫官身上,誰都不會覺得奇怪,可這個人偏偏是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