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異地是最大的問題。你聽說過哪個異地戀有好結果的,何況還是你這種職業,談戀愛都這樣了,以后結婚豈不是更……算了,我想說的就是這個原因,張堰禮,你別來找我了。”
張堰禮氣笑了,被結結實實氣到,“你真當我好騙,你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心里在想什么?要真是異地的問題,你用得著躲我跟蛇蝎一樣?”
“我沒有躲你,后來家里出了事,我工作不順利,這些事加在一塊……”
“所以你不要我了?”
“是。”沈曦毫不猶豫說。
“沈曦曦,你是真當我一點不了解你么,高中三年,我們在一起快四年,七年的時間,我還不夠了解你是什么樣的人嗎?”
沈曦目光躲閃,喉嚨一陣陣發緊,好半晌說不出來話。
張堰禮按捺著情緒,一聲比一聲沉,說:“沈曦曦,你是不是太自以為是了,你以為你這是為我好嗎?”
沈曦到底沒能忍住眼淚,霧水模糊視線,無以對。
張堰禮的手小心翼翼捧著她的面龐,一個字一個字說:“你以為你這樣我就會放棄你嗎?”
沈曦淚流滿面,眼淚一顆又一顆順著面龐滑落,洇濕了脖子和鎖骨。
張堰禮心疼擦掉她的眼淚,說:“沈曦曦,不帶你這樣的,對不對。”
“張堰禮,你別這樣……”她哽咽著。
“沈曦曦,不管你變成什么樣我都愛你。”
“……”
沈曦也有私心,以前見不到的時候可以壓抑控制,現在見到了,現在反撲得要多洶涌就有多洶涌。
可她的理智在說,不能太自私,她只會給他帶去無窮盡的麻煩,他會很累,兩個人在意一起應該更好的,而不是給他增添負擔。
她剛想說拒絕的話,口袋里的手機響了。
是她的電話。
喬伊打來的。
沈曦如夢驚醒,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推開他:“我接個電話。”
張堰禮沒攔著,松開手,讓她接電話。
喬伊打電話是問她有個病人不知道該怎么處理,說是昨天來看過,今天又不舒服了,問她昨天開的什么藥。
沈曦和喬伊聊了一會兒,解決完之后,喬伊說:“你的聲音怎么了?聽起來像哭了?那個男的欺負你了?”
“不是,沒有的事,是今天說太多話了,嗓子有點不舒服,要不要我回趟診所幫忙?”
“不用,我能搞定,你和你朋友聚去吧,別操心了。”
喬伊利索掛斷電話。
沈曦拿著手機,有些茫然,她沒再哭了,擦掉眼淚,又平靜下來,不知道該說什么,也不敢看他。
氣氛變得微妙和尷尬。
沒有重逢的喜悅。
她做好準備不再和他見面的。
張堰禮先打破沉默,說:“沈曦曦,你一個人住嗎?”
沈曦怔了一下,“什么?”
她好像沒反應過來。
張堰禮無奈說了聲:“沈曦曦,我說,你一個人住在這里?”
“嗯。”
“能參觀下嗎?”
“……”
沈曦被他的反應打得措手不及,明明剛剛兩個人還在爭吵來著,他這語氣跟問她吃飯沒有那么正常。
“張堰禮,我剛剛說……”
“說什么都行,我選擇性聽,不會都聽,沈曦曦,我記得我沒和你分手,也沒答應分手,我還是你男朋友。”
沈曦胸口蕩開一陣異樣,緊緊咬著嘴唇,過了會才說:
“張堰禮,我們已經分開四年了。當初沒說分手,現在也是分了的。”
“沒有,我從始至終就沒答應過,這四年是你單方面的,我不同意。”
“那現在說分手吧。”
“不分。”張堰禮果斷說道。
“分。”
“暫時分。”
“……”
“不行,暫時也不分,現在不分,以后也不分,除非從我死了。”
沈曦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和他爭也爭不出個輸贏,他要是打定主意耍無賴,她也拿他沒轍。
“張堰禮,我不喜歡你了。”
“我還喜歡你。”張堰禮接話接得飛快,“是愛你,我愛你,沈曦曦。”
沈曦背過身,扶著桌子堪堪站穩,她無聲咬緊嘴唇,強忍著額情緒,不想在他面前掉眼淚,會讓他誤會,她心里還有他。
事實是,她心里確實有他。
張堰禮望著她瘦削的背影,心里頭一陣陣鈍痛,心疼她心疼得快瘋了,他走過去,從她身后保住她,手臂圈在她腰上,她身子猛地一僵,他的下巴抵在她肩頭,聲音沉沉的:“沈曦曦,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這句話成功讓沈曦再度落下眼淚。
她不是個容易狠心的人,尤其面對張堰禮,她喜歡他那么多年,到現在都沒變過,還是喜歡他的,身體比她的嘴誠實多了,沒有反感他的接觸。
張堰禮越抱越緊,恨不得把人融進自己的身體,這樣就永遠不會分開了,“別推開我,求你了,沈曦曦別對我那么狠心。”
沈曦克制轉身抱他的沖動,說:“張堰禮,你看清楚我現在這幅樣子,我們沒有以后了。”
“你就當是我膽小鬼,沒有用,沒有辦法和你走下去。”
她很悲哀說。
張堰禮把人轉過來,圈在自己的懷里,認真盯著她:“把最后一句收回去,什么叫沒辦法和我走下去,和我走下去有多難?你不想異地戀,我可以回來,今年就可以,那么異地就不是問題了,如果你擔心我爸媽會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不答應,你完全不用擔心。”
“我和你說過他們的故事,他們很開明,不迂腐,他們完全尊重我的意愿,我這個人很古板,很傳統,和誰睡了就和誰走到最后。”
“我只和你睡過,沈曦曦,你得負責任,不能睡完就不認了。”
沈曦的腦子很亂,心里更是,她不知道該怎么說,他把她能想到的借口都堵住了,好像沒有再拒絕他的理由了。
張堰禮放開她,低下頭和她平視,“沈曦曦,你還有什么借口,你說,我一樣樣解決。”
“張堰禮,你能不能別這樣……”她慌了神,很抗拒。
“我就這樣不講任何道理,蠻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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