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合作,沒有不想合作,我只是想給自己一點保障,我怕你們就算拿到陳湛的把柄,我也逃不掉,我可能還會被說成幫兇。”
她和陳湛攪和了好多年,利益錯綜交纏,我中有你,你中有我,難分彼此,要是被清算,她也跑不掉。
張賀年像是聽到笑話一樣:“那么我憑什么相信你?”
張賀年漫不經心把玩打火機,他沒抽煙,還是習慣帶個打火機。
葉繁姿咬唇沉默,眼神有些慌亂,“我可以戴罪立功,不是有這個說法么?”
“呵。”張賀年仍舊是笑,她變卦也太快了,墻頭草,說明什么,并不是真心‘投誠’。
張賀年突然靠近,陰影籠罩下來,葉繁姿下意識靠著床頭柜,仰起頭看他,他靠得太近,以至于她有些緊張,竊喜,他居然靠這么近……
還沒等她反應,張賀年沉聲說:“葉繁姿,我沒這么多時間陪你玩。還是那句,你想死,沒人救得了你。”
“不是……”
張賀年說完轉身就走了。
葉繁姿不甘心望著他的背影,心漸漸落到谷底。
晚上蔣來下班來了醫院看葉繁姿,病房卻空空如也,沒見到葉繁姿,他問隔壁病床的病人得知葉繁姿剛剛出去了。
蔣來問了醫生護士都沒看到葉繁姿,有病人找不到可不是小事,立刻聯系醫院查監控,很快醫院方給了消息,得知葉繁姿半個多小時之前進了公共洗手間后沒再出來,一行人趕緊找了過去,在洗手間里找到自殺的葉繁姿。
是割腕自殺。
地上流了很多血。
她的病號服上都沾到了血。
觸目驚心。
醫護人員趕緊實施搶救。
蔣來沒想到她會這么極端鬧自殺,趕緊聯系張賀年,電話接通一瞬間,他火急火燎說:“葉繁姿鬧自殺,剛被發現,送去搶救了。”
生死未卜。
張賀年此時見到了所謂的大人物,沈兆海,人在沈兆海的酒店,他久久沒說話。
白天剛離開醫院,沈兆海的人就來了,還是那晚的司機。
蔣來察覺到什么,問他:“你在哪?”
“有點事,醫院那邊你看著,我走不開。”張賀年語調沉沉的,到了酒店還等了一下午,沈兆海晚上才現身,此刻坐在他對面,品著酒,吃著牛排,身后跟著一眾黑衣保鏢。
蔣來說:“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沒事,不用管我。”
“你小心。”
“嗯。”
張賀年掛斷電話,視線對上坐在對面的男人,他看起來四十多歲,一張國字臉,戴著眼鏡,笑呵呵朝他舉起杯子,說:“抱歉,讓張先生等久了,不對,是張總,張總也是做生意的吧,我要是沒記錯的話。”
“賺點錢生活而已,哪像您,生意做這么大,請了這么多保鏢。”張賀年揶揄道。
“張總是部隊出身,我呢,沒法跟張總比,何況外面恨我的人可不少,這不,也是為了自身安全著想。”
“恨你的人里也包括我?”
“那得看張總愿不愿意放手了。”沈兆海吩咐人倒酒,他喝了一口,“這杯酒是我敬張總的,讓你等了沈某人一下午。”
張賀年沒喝酒,一滴不碰,直接了當問道:“沈先生很清楚我的事。”
“陳總和我提過一嘴。”
“陳總是陳湛?”
“除了他也沒有誰了。”沈兆海笑了笑,“我還知道你和陳總之間的恩恩怨怨,已經到了水深火熱的地步,有他沒你,有你沒他,這是陳總親口跟我說的。”
“你們倆關系挺好。”
“生意場上哪里有一輩子的敵人,偶爾也會短暫做個朋友,只要他不搞我,我也不會搞他。”
張賀年來了興致,食指抵著額頭,坐姿慵懶,形而不散,“你們倆互掐上了。”
“雖然沒有,不過也快了。”沈兆海挑明了,“鄭琦的死和我沒關系,你不用在我身上浪費時間,我呢,是給過鄭琦家里人一筆錢,純粹是可憐她,沒有其他意思,至于陳湛,鄭琦是他的人,也是他讓鄭琦到我這來的。”
“那葉繁姿呢?”
沈兆海說:“是陳湛讓我動的手,說葉小姐是你的前任,為了讓你別再深究下去,讓葉小姐使點苦肉計,博取你的同情,讓你誤會是我和陳湛不合,葉小姐孤身來到北城會有危險,好加入到你的陣營,當‘臥底’。”
“說了我就信?”
沈兆海笑了,說:“這話說的好,信誰都不如信自己。這樣吧,我等會還有點事,改天再約個時間我好好跟您聊。”
張賀年:“約時間,我坐了半天冷板凳,就這樣打發我了?”
“實在是對不住,太忙了,最近事實在太多,我給您賠罪,賠個不是。”
沈兆海喝了一杯。
“沈總客氣。”
片刻后,離開酒店,張賀年聯系上蔣來,得知經過搶救,葉繁姿脫離了危險,蔣來問他要不要來醫院看看,葉繁姿情緒還很不穩定。
張賀年披著夜色上車,“不去。”
葉繁姿不會想不開的,她好不容易才擁有現在的一切,以她的脾氣,不會輕易放棄。
即便真想不開,那也是她自己的選擇。
不怪他冷血,是葉繁姿本就不無辜。
不值得他在她身上施展一絲同情心。
……
景苑。
秦棠的眼皮不知道怎么跳了一晚上。
都快晚上十一點了,張賀年還沒有回來。
篤篤篤——
突然一陣敲門聲響起,在晚上格外清晰。
秦棠嚇了一跳,回過神心想應該不會是張賀年。
她走到門口打開貓眼想看看什么情況,然而貓眼被什么東西堵住,什么都看不見,她第一時間查看確認門鎖是鎖好的,默默松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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