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一山根據唐娥留下來的電話打了過去,電話響了很久才有人接。
許一山自報家門道:“你好,我叫許一山,省委督查組的,請問,你是唐娥嗎?”
對方沉默了很久才回過來一句話,“我不認識你。”
“是,你不認識我。但是,我們督查組接到了你的舉報電話。我想,我們能見見面談談嗎?”
“面就不要見了。”唐娥直接拒絕了許一山的要求。過了一會,她低聲說道:“許領導,不是我不想見你,而是我現在沒機會見你。我家門口有人守著,我出不去啊。”
“誰守著的?”許一山警惕地問。
“不知道。”唐娥心有余悸道:“反正我出不了門。”
“這樣,你把地址告訴我,我去找你。”
唐娥又沉默起來,最后還是拒絕他道:“算了吧。算我沒舉報。你們斗不過孔大周的。”
沒等許一山說話,她那邊已經掛了電話。
許一山趕緊再打,發現對方已經關機。
唐娥拒絕發地址過來,許一山想去找她也無處可去。他便安排了督查成員去了派出所查找一個叫唐娥的女性。輸入電腦一查詢,發現陳州市叫唐娥的女性居然有十幾個之多。年齡從五歲涵蓋到六十歲。究竟誰是打舉報電話的唐娥,一無所知。
舉報電話涉及命案,許一山自然不敢掉以輕心。盡管尚不明確舉報內容的真偽,但本著高度負責的想法,許一山決定還是要查個清白。
陳州市舉報的熱情很高,舉報的問題也五花八門。陳州市民似乎將督查組當成了包青天式的領導,心里有冤屈的,顛倒黑白的,捕風捉影的,什么事都將電話打過來。
督查組四個人花了一整天的時間梳理舉報電話,發現真正有價值的舉報線索并不多。
幾個人便開了一個短會,決定盡快結束陳州市的督查工作。孔大周已經在押,具體處理結果,等下次督查的時候再過問不遲。
開完會,許一山打電話請示黃日軒,通報陳州市督查工作的收尾情況,表示兩天之內,他們將趕赴少陽市去與督查組會合。
黃日軒很高興,順帶告訴他,少陽市的督查工作很順利。如果不出意外,整個督查工作將在三天內完美收官。
掛了電話,許一山突然覺得心里空蕩蕩的。唐娥在電話里譏諷,就像一根刺一樣刺得他坐立不安。
“你們斗不過孔大周!”許一山暗自咀嚼著這句話,心里隱隱有些難受。老百姓說出這樣的話,擺明是對他們督查組沒信心。
一個靠巧取豪奪發家的人,居然能在老百姓心里形成黨和政府都奈何不了的人的形象,這是悲哀,也是不自信。
他突然萌發出來一個念頭,他要會會孔大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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