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鈺一身青衣,因為在家里,便沒有戴面具,和剛進安府比起來,他面色好看了些,但卻留著胡茬,越來越有市井氣息了。
安芷對裴鈺招手,"你跟我進來。"
進了屋子后,翠絲過來上茶,裴鈺站在廳里,眉心微蹙。
安芷:"你進安府有段日子了,身份不同了,見識過那么多低層百姓,有什么想法嗎"
裴鈺看著安芷,沒回答,因為他不懂安芷問這個是什么意思。
"不理解"安芷抿了口茶,莞爾笑了下,"裴鈺,我給你一個機會,讓你可以縮短十年主仆協議,好不好"
十年,人生能有幾個十年,還是二十幾歲,最年富力強的十年。
聽到安芷這話,裴鈺漆黑的眸子瞬間亮了下。
他最初是因為賭氣進的安府,可這段時間下來,他每日和馬夫雜役打交道,干的都是瑣碎事,和他過去二十年讀的圣賢書完全不同。加上安芷帶他參加各種宴會,以前他也是觥籌交錯中的一員,可以和有為青年大談抱負,可那時他只是最卑微的下人,已經被排除在理想之外了。
其實,他早就在后悔了。
后悔他的識人不清,也后悔他的年輕沖動。
"你不是在耍我"裴鈺謹慎問。
"你覺得現在的你,我還有必要耍你嗎"安芷望著裴鈺,左手勾起撐住腦袋,幽幽地說道,"我這人,從來有一說一。你若不信,那就走吧,反正十年后,我也一定會放你自由。"
安芷之前是打算讓裴鈺也感受十年人下人的生活,現在是想物盡其用。
她看裴鈺眸光微閃,猜裴鈺還在考慮,便直接點出想法,"我身為女子,有太多的桎梏,許多事我無法去接觸,也無法去參與。但我又想去做,所以我要你成為我的手、我的眼睛、我的耳朵,只要你每幫我完成相對應的事情,我就給你減少適當為仆的時間。"
這會安芷沒有其他可以信任的人,她選用裴鈺,一來是裴鈺有身契在她手上,二來是裴鈺有這輩子都改不了的孤傲,又經歷過一次背叛,不會容易做反水的事,她可以用一用。
裴鈺看著安芷,他突然感覺眼前的安芷有點陌生,大膽又滿腹算計,讓他有種驚艷的同時,又感到后怕。
回想到從他帶安蓉來退婚后,安芷似乎變了一個人,好似……鮮活了不少。
他打量著安芷,心中開始盤算,"你先說說,要我幫你的第一件事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