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的時候,熟悉的消毒水味道,醫生站在旁邊,欲又止。
我在醫生同情的目光里,知道大概,卻與第一次得知患癌,感覺既然不同,不算是解脫,因為藏著遺憾,也不是畏懼死亡,而是覺得想為孤兒院的孩子們向天再借一點時間。
人生沒有如果,走到這一步,純屬是命。
所以醫生什么都不用說,我便知道癌癥可能復發,接受了兩次手術,不知道第三次,能否活下去。
沒事的。
我撐起身體,面帶微笑,盡量表現祥和的一面,沖著醫生點頭,習慣了。
醫生嘆口氣,無奈道:其實第二次手術,如果你休養好的話,應該可以有五年存活期,可是你......
我知道自己糟蹋身體,沒日沒夜的搞設計,情緒波動很大。
但我不想的啊,沒辦法,現實太殘酷,我只能一步一個腳印走。
我現在已經不怪別人,只是怨安雅,為何不給一個痛快,非要折磨我。
倒不是怕難受,反正是我招惹對方,活該如此。
可惜身邊朋友遭難,過意不去。
我活下去的希望便是他們過得好點。
如今閔浩與蘇敏分手,精神上出現嚴重問題,孤兒院的孩子們需要人照顧,還有米亞老師殷切的目光。
太多不舍,讓我留戀這個世界。
醫生見我沉默,以為我難以接受,安撫道:其實也不是沒希望,好好配合治療。
我說了一聲謝謝,望著窗外,想著老院長栽種的桂花是否開了。
金色的桂花透著香味,彌漫在院子里,我坐在秋千上,望著情郎的天空,搖呀搖,那些回憶片段,漸漸的融入水,消失不見。
窗外是一片灌木叢,有病人家屬在長凳上抽煙,愁眉苦臉,難以接受親人患癌。
我不打算接受化療,所以等身體恢復點,問醫生開點止疼藥就會離開。
幸好之前竹夫人支付三百萬報仇,再加上沈妍這個徒弟爭氣,一邊照顧孩子們,一邊完成設計,進賬不少錢。
這些是我與閔浩的醫療費。
至于竹夫人提出的協議,我會照樣執行,閔浩現在情緒不對,以后若失去蘇敏,會后悔終身,作為兄弟,唯一能做的便是成全他們。
吃了藥,我有昏昏沉沉睡去,醒來時已經過了兩天,手機早就關機,等我問護士借來充電器,開機后收到很多信息提醒。
最多是沈妍,這東北大妞咋咋呼呼,不斷給我發著孩子們調皮的事情,也有詢問設計專業的問題。
她遇見了一個難題,客戶刁難,非要一個完美的設計作品。
沈妍解釋過很多次,但對方是個完美主義者,難以說服。
她希望親自出馬。
我先發信息安慰她,然后再設計作品上提出一些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