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尾巴尚未過去,寒意籠罩全身,抬起頭,刺目的太陽,蒙上了一層血霧,仿佛身體被拽入一種無邊的地獄,身體被一團火焰灼燒。
冰與火的雙重折磨,讓我無法呼吸,身下的病床像是有無數雙手從地獄爬出來。
我沒想到,真的沒想到,安雅會如此狠心,她很清楚家人對我的傷害有多深,現在為了報復,把他們重新送到身邊,讓我再次體會地獄般的生活。
父親的偏袒,姐姐的冷漠,養弟的囂張,一張張猙獰的臉龐,在面前不斷變幻,張開血盆大口,想要將我吞掉。
他們給我造成的童年陰影,并沒有完全恢復,五年時間,不過是將傷害塵封,舊傷口還在流血,如今傷疤被揭開,我感覺到身體無法控制。
劉運的話藏著一種嗜血的沖動,我可以想象中他們回到s城,出現在面前會多么囂張。
他們曾將我踩在腳下,不把我當人看。
他們想要喝我的血,吃我的肉。
安雅曾經是我生命中的一道光,讓我擺脫了對家人的印象,如今又像是殘忍的劊子手,把我推向深淵。
這一刻,我的心無比痛苦。
痛苦到面容扭曲,生出強烈的怨恨,我真的想要跟安雅好聚好散,不想再糾纏彼此,難道這么小的愿望,老天爺也不滿足嗎?
曾經的那道光變成一把鋒利的刀,刺入破爛不堪的心臟,鮮血淋淋的樣子,使得我的身體再次惡化,到了瀕臨死亡的地步。
我躺在病床上瑟瑟發抖,醫生沒想到我原本已經達到出院的指標,忽然之間便下了病危通知書。
模糊之間,看到護士幫我聯系家屬。
他們首先撥打的是安雅的電話,她目前還是我名義上的妻子,只不過安雅知道后,情緒沒有半點波動,只是說了一句。
裝可憐這招對我不管用,以后你的任何事情不要聯系我,既然要切斷關系,那就斷得徹底。
安雅掛了電話,護士再次撥打過去,那邊進入了黑名單。
護士臉色難看,神色無比焦急,人命關天的事情,沒想到我的妻子,安雅竟然如此冷漠無情。
她們看著我的目光,滿是同情。
我用盡所有理智,努力擠出一點笑容,哀求道:不用告訴任何人,我可以自己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