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會長走進客廳,坐在沙發上打個酒嗝,一邊掏煙一邊說道:“瑤瑤,給我把煙灰缸拿過來。”
司徒靜瑤吸了口氣,臉色更加陰沉幾分,拿起手邊又大又沉的玻璃煙灰缸,并不是恭恭敬敬雙手端著,而是指尖摳著內壁,單手將煙灰缸拎了過去。
“江會長,你的酒,還沒醒?”
聽了這句冰冷的話,江會長猛地一顫,瞪大眼睛剛轉過頭,煙灰缸便迎面砸了下來!
“酒醒了嗎?”司徒靜瑤眼神陰鷙,拎著煙灰缸的手由于太過用力而骨節發白。
江會長緊緊捂著流血的腦袋,忙從沙發上翻身而下,縮成一團跪在了司徒靜瑤的面前,聲音顫抖道:“醒、醒了……司徒姑娘,我……”
話說到一半,司徒靜瑤再次舉起煙灰缸,狠狠砸了下去。
好在,那方才還倍受恭敬、眼下卻狗都不如的江會長一直用手捂著腦袋,煙灰缸只砸在了他的手背上,不至于要了老命,但還是疼的慘叫不止。
司徒靜瑤面容慍怒,語氣冰冷道:“老東西,以后再敢隨便碰我,我殺你全家!”
江會長連連求饒,看向司徒靜瑤時眼里充滿了恐懼。
面前這位旗袍女子,曾幾何時還只是他的金絲雀。
可如今,這金絲雀飛上枝頭變鳳凰,扶搖之路,他也算有些功勞——
當初自詡閱女無數的江會長,如何也沒有想到,雨夜中邂逅的落魄女子,并不只是貪圖他的錢財,而是看中了他的人脈,拿他當作跳板而已。
“司徒小姐,之前、不是說好的,在外人面前我們要表現的曖昧些嗎?我、我……”
“先生只是想讓別人以為你是他,沒說讓你代替他!老東西,你最好別入戲太深!”
“知、知道了,我、我以后不會喝這么多,就不會、不會越界……”
司徒靜瑤深吸口氣,瞪了江會長一眼,隨手將煙灰缸丟到了地上,憤然離去。
若不是楚宇軒的突然出現,她又怎會如此控制不住情緒?
回到自己房間后,司徒靜瑤點上一支女士煙,抽到一半時,給“如風”打去了電話。
“瑤瑤,應付完了?”
司徒靜瑤嗯了一聲,突兀地啜泣起來:“剛剛結束……”
“怎么了?姓江的又惹你生氣了?”
司徒靜瑤哽咽道:“沒有,我就是覺得委屈……你說你,把我安置在這紅樓,自己卻不時常回來,讓我獨自應付那么多事,我、我能不委屈嗎?”
如風:“好啦好啦,特殊時期,特殊對待嘛……等我那位督導組的老冤家離開江城,我就回來天天陪著你,好不好?”
司徒靜瑤嗔怪道:“別回來了,我以后都不想要再見到你……”
如風嘆口氣:“看來,姓江的果然惹你生氣了……瑤瑤啊,忍一忍吧,教訓一下就是了,別要了他的命。那位督導組組長跟我有血仇,這么多年來一直都在追查我的下落,江城坊間多有傳聞,說咱這紅樓的主子,是從京城歸隱而來的大官,想必是他也聽到了些什么,才主動請纓來到了江城……”
“不過,目前他應該也不敢確定我就是紅樓的主子,這姓江的,中年時正好也曾在京做過官,如今還是江城商會的會長,倒與這傳聞吻合,讓他做我的替身,再合適不過了……我答應你,只要督導組離開江城,我都不會讓他活著,好嗎?”
司徒靜瑤啜泣道:“我才懶得管他,就是……就是有些想你。”
“好好好,過兩天我回來看看你,乖,好不好?”
“老騙子,總是說話不算數……”
“這次一定,一定。”
“哼……那你要提前跟我說啊,我來機場接你……我困了,先這樣吧,晚安。”
掛斷電話,司徒靜瑤的啜泣戛然而止,輕輕吸了口煙,舉止十分優雅。
眼角的淚,映射出了幾分狡黠。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