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蕖和菡萏皆抬眼望去:“娘娘是指……”
沈知念唇角微勾,道:“長春宮的巴官女子。”
芙蕖的眼睛頓時一亮,立刻領會了沈知念的意圖:“娘娘英明!”
“巴哈爾古麗是晉郡王送進宮的人,若讓她知道是敦妃娘娘設計,害得晉郡王身敗名裂,定然恨毒了敦妃娘娘,絕不會善罷甘休!”
沈知念頷首:“正是此理。”
“她們本就因舊怨勢同水火,如今再加上這樁新仇……想必會十分熱鬧。”
說到這里,沈知念轉向小明子,吩咐道:“你去安排,設法讓巴哈爾古麗‘偶然’得知,敦妃可能與曲荷園之事有關。”
“記住,點到即止,只需讓她知曉敦妃有嫌疑,絕不可讓她拿到任何能證明晉郡王清白的實證。”
沈知念既要借刀殺人,又要確保這把刀,不會反過來傷及自身。
兩人鷸蚌相爭,永壽宮只需穩坐釣魚臺,靜觀其變便可。
小明子心領神會,躬身道:“奴才明白,定會辦得妥帖,不留痕跡。”
芙蕖也笑著附和:“娘娘此計甚妙。”
“以巴哈爾古麗的性子,一旦得知此事,定然會與敦妃娘娘斗個你死我活。”
……
自從晉郡王出事后,巴哈爾古麗就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坐立難安,心急如焚。
她只想做些什么,幫她心中天神般的王爺渡過難關。
這些日子,巴哈爾古麗試圖悄悄聯絡,晉郡王早年安插在宮中的幾處暗棋。
可她每次試圖聯絡,都如同石沉大海,好幾條線莫名斷了聯系,再無回音……
這讓巴哈爾古麗的心更沉,卻不敢有太大的動作。生怕一個不慎,不僅幫不了王爺,反而暴露了剩余的人手,引來滅頂之災。
更讓巴哈爾古麗感到無力的,是自身處境的窘迫。
昔日懷著龍裔,風頭無兩時,她得罪過的人不在少數。
如今跌落塵埃,成了最低等的官女子。若不是有大公主庇護,她在宮中的日子,恐怕早已寸步難行。
巴哈爾古麗自身尚且難保,又何談襄助遠在宮外,處境比她兇險萬倍的晉郡王?
這種無能為力的焦灼感,日夜充斥在巴哈爾古麗心中。
不過幾日光景,她的嘴角便急出了一串細小的燎泡,隱隱作痛,更是攪得她心煩意亂。
巴哈爾古麗手中并非全無籌碼,畢竟她還捏著康妃一個不大不小的把柄呢。
就在巴哈爾古麗盤算著,是否要利用這個把柄,逼迫康妃為晉郡王做點什么時,卻意外得知了一個消息——
設計陷害王爺,釀成曲荷園丑聞的幕后黑手,很可能是敦妃!
初聞此訊,巴哈爾古麗心頭巨震。
但她并未被憤怒沖昏頭腦。
這個節骨眼上,突然傳來這樣的消息,焉知不是有人想借刀殺人,利用她去對付敦妃?
巴哈爾古麗壓下想沖去翊坤宮,找敦妃拼個你死我活的沖動,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然后順著這條線索,利用手中還能動用的微薄力量,小心翼翼地查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