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上次那個小包間,還是上次的菜,還是上次的酒。
“昨天我和我弟弟聊了很長時間,這些年,他一直都沒有放棄調查,根據他的調查結果,那一背包的現金,是他那個同學故意留下的,目的就是栽贓陷害我父親,迫使我父親離開領導崗位,因為,我父親擋了某些人的路。”
邵建義對宋思銘說道。
“這就說得通了。”
宋思銘微微點頭。
前幾天,和邵建義聊完,他特意搜了搜十幾年前,那起貪腐大案,除了邵建義的父親邵佑康,剩余被處理的,都是通訊運營商的領導。
這些運營商領導的罪責也很明確,就是收受供應商,也就是日聯股份的賄賂,然后釋放大筆手機采購訂單給日聯股份。
但邵佑康所處的位置,與日聯股份是沒有直接交集的,理論上,日聯股份送錢也送不到邵佑康那里。
所以,宋思銘也推斷,這是典型的栽贓陷害。
“擋了誰的路?”
宋思銘問邵建義。
“萬家。”
邵建義回答道。
“萬家?”
宋思銘當然聽說過萬家。
萬家老爺子和葉家老爺子葉智山,以及齊廣太的爺爺齊永年,當年可是一個級別的。
而且萬家的第二代,也都非常爭氣,除了老四萬立冬經商,其他三個都從政,且身居高位。
“具體是怎么回事?”
涉及到萬家,宋思銘的好奇心也被勾起來了。
“當時國家正在發展新一代的通信標準,我父親作為分管副部長,希望搞擁有自主知識產權的自研標準,而萬家則是傾向于,引起國外現成的通信標準,雙方存在嚴重分歧,萬家曾數次游說我父親,希望我父親能轉而支持國外標準,但我父親不為所動,然后,我父親就出事了。”
邵建義講述道。
“這樣嗎?”
十幾年前,那場通訊標準之爭,宋思銘也有所了解。
那時候正從2g向3g邁進。
1g時代是amps模擬通訊標準壟斷市場,2g時代則是gsm對抗cdma,以上這些通信標準都是國外的標準,所以,在1g時代和2g時代,我國的通信產業,始終受制于人。
沒辦法,標準都是人家制定的,你只能被動挨打。
但從3g時代開始,我國的自主通訊標準td—scdma登上歷史舞臺,但三大運營商中也只有一家,使用了自主標準,另外兩家,還是引進了國外的標準。
結合邵建義所說,宋思銘可以想象,當時的自主與引進之爭,是多么激烈。
不然,最后也不可能是一個國家,三套通信標準。
“邵總,你說的這些,是全憑想象,還是有明確證據?”
宋思銘問邵建義。
“不是全憑想象,但要說足夠明確的證據,也沒有。”
邵建義告訴宋思銘,“我弟弟那個同學名叫耿懷樂,耿懷樂曾經找過我弟弟,道歉并坦誠一切,按照耿懷樂的說法,他那一背包的錢,是為了救他的父親,才放到我們家的,他的父親是手機制造商日聯股份的高管,當時因為行賄被抓,有人找到耿懷樂,說只要耿懷樂把那一背包的錢放到我們家,其父就能被釋放,耿懷樂當時也只是個高中生,救父心切,也沒想其他的,就照做了。后來得知我父親被雙開,不久后憂郁去世,耿懷樂也很是自責,最終承受不住良心的譴責,才找到我弟弟。”
“難道唆使耿懷樂往你們家放錢的是萬家?”
宋思銘懷疑地問邵建義。
“不是萬家,而是日新股份的競爭對手,鼎新科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