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文雋真恨不得當場仰天長笑。
他真是……真是從來沒有這么爽過!
傭人抬了把椅子過來,魏宣明緩緩落座,才問:“知道我為什么打你嗎?”
魏林匍匐在地上,顯得很是恭敬,忍痛悶聲答道:“因為我沒能控制住今天的局面,險些丟了家里的臉。”
“只有這樣嗎?”魏文雋控制不住怒火插聲質問。
都這時候了,他還有臉繼續裝傻?
但魏林沒有理會魏文雋的質問,他只是依舊匍匐在地上,一副聽候老爺子發落的樣子。
魏宣明一手抵在椅子扶手上,垂首按了按眉心,問:“這個孩子是從哪里帶回來的?”
“南省冬縣石頭鎮黎家村。”
“還有呢?”
“她是文玉的孩子。”
魏宣明又抬起了拐杖,壓在魏林的肩頭:“你的主意大了啊,連這樣的事都敢攔住不報了。”
魏林重重磕了個頭,連一旁的黎小鴨都聽見“咚”的一聲。
“不敢讓您再失望了。”魏林的聲音帶上了哭腔,“您的身體就是在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中,漸漸垮下來的。”
“我從收到消息以后,就立刻派了魏振過去確認,之后我去把人接回了家。我還想瞞您一段時間……”
“一是小小姐畢竟在山村長大,恐怕處處不適應,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熟悉我們這些突然多出來的‘親人’。”
“二是,當年……當年文玉是和您吵了一架,才和小少爺一塊兒離家的,這些年,我們誰也不知道文玉在外頭,究竟都經歷了些什么。我實在也拿不準,您對小小姐又會是什么樣的態度。肯不肯認下這樣的血脈。”
“三是……”魏林的哽咽聲更濃重,他整個人都跟著顫抖起來,“我帶了文玉回家,可是,只剩下尸骨了,這樣的消息,這樣的消息……我哪里敢拿您的身體去賭?”
魏林說完,又砰砰磕了兩下頭,哭道:“您節哀!”
院子里頓時安靜極了。
魏文雋氣得也跟著發起抖,但偏偏魏林最后那段話,他無法去反駁。
不錯,老爺子的身體早不如從前了……
他怕自己的父親,也憎惡自己的父親識人不清,容忍了魏林這匹豺狼潛伏在家中,有時候更恨他的冷酷和嚴厲……
但畢竟是父親。
所以魏文雋也沒想過,這么急著把妹妹的死訊捅到父親面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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