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令珩獨獨提了這個人,因為藺云婉說起他的時候,語氣都不一樣了,十分中意他似的。
藺云婉卻是誤會了,她便問道:“王爺聽說過此人?”
齊令珩搖頭說:“沒有
藺云婉蹙了蹙眉,問:“那您為何……”只關心嚴敬宗呢?
齊令珩看了她一眼,說:“他的名字,你再好好想想
藺云婉沒想到有什么奇怪的。
齊令珩忍不住提醒她:“前朝有個大奸臣,許敬宗——嚴敬宗。你說好嗎?”
藺云婉忍俊不禁:“只是重了名而已,姓氏都不同。也許是族譜上的字不便改,無奈重了罷了
齊令珩不語。
藺云婉心里微沉,其實細細想一想,王爺這話不是沒有道理。
朝廷里有許多忌諱,比如要避忌帝王名諱等等。
嚴敬宗好歹也是嫡子,嚴家怎么給他取了這么個名字?就不怕耽誤他以后入仕嗎?
“你就打算這么看一看他們,然后從中選出合你心意的人?”
齊令珩問。
“當然不是
藺云婉不會做這么糊涂的事,就這么遠遠地看一眼,就選中夫婿,那也太草率了。和盲婚啞嫁有什么區別?
就是吃了盲婚啞嫁的虧,再不能吃了。
“我有一小計,可大略驗出幾人的性情
齊令珩聽了沒說話。
她都不認識他們,甚至不能下去旁聽清楚他們辯論了些什么,怎么驗出他們的性情?
“什么計?我可否一聞?”
藺云婉笑:“當然。您都說了,這座園子的主人是您的舅舅,我還要請您幫個忙
沒有王爺過來,她動手還真有點麻煩。
齊令珩真是……沒脾氣了。
“說吧,想讓我幫你什么?”
藺云婉道:“請取紙筆,我寫一篇文章,替我悄悄送到士子當中去,找個人當眾念了
這都不難。
齊令珩朝阿福揮袖:“去取
“是
阿福取了紙筆過來,請藺云婉過去:“姑娘,請
藺云婉提筆,作了一篇文章,并不是嚴格的八股文,但也是開篇先破了“為學之方”的題,模仿了士子們寫的館閣體,到時候混入士子文章里,誰都認不出來。
晾干了墨,她正要把文章送到阿福手里,說:“勞煩公公替我……”
“不先給我看看嗎?”
齊令珩走過來。
都當著他的面寫了,他總得是第一個看她文章的人吧。
藺云婉回頭,王爺臉色認真,是真想看一看她寫了什么文章。
“王爺請看
她把文章送到他手中。
齊令珩拿了文章,本想細細瀏覽,看到第一行她破題的句子,就已經想笑了。
“藺姑娘,本王好像還不夠了解你
藺云婉愣了片刻。
王爺這是調侃她嗎?
她云淡風輕地回道:“我與王爺一向是君子之交,您當然不知道……我也有小人之心的一面
齊令珩笑而不語,吩咐阿福:“送到他們當中去,找人當眾念出來
“是
這件事是很好辦成的,稽山社的士子里,還有的人既不會說江潛話,也不會說官話,念不清楚自己的文章,便只能讓書童,或者其他人代念。
人多眼雜,這篇文章很好混進去。
“王爺,您覺得我和您提的另外兩人怎么樣?”
文章送過去還要時間,等也是干等著,藺云婉便主動和齊令珩說話。
齊令珩淡淡道:“不怎么樣
藺云婉納悶,王爺今天好像看誰都不順眼?
本來想繼續問他有什么高見,還是別問了。
她怕自己看中的人,不是奸臣就是國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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