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埋伏的兄弟說,未見張敖帶人過來一個家將急急走回。他嘴里的“公子”,自然就是凌蘇。聽到情報,凌蘇皺了皺眉。按著約定,張敖早該帶人來了,如今卻遲遲不見。“公子,天已經黑了“莫急,先前收到張敖情報,說已經快到了約莫是自個安慰,凌蘇急忙接話。對他來說,先前攻關的合州新兵已經敗退,若是想繼續牽制,只能再出軍——凌蘇皺眉回頭,看去了夜色中的另一方向。在那里,所謂的兩萬“鬼臉卒”,一直被監軍營盯著,只知搖旗吶喊。當然,真正的鬼臉卒,或許已經殺入交州了吧。“傳令,讓合州老軍列好方陣,只待西蜀士氣一碎,便攻城破關!”和張敖的約定,便是毀掉魚集關的蜀軍士氣。時間拖得越長,對他便越不利。他有收到情報,魚集關里,西蜀的小蠻王已經趕到了。那張敖……為何會延誤呢。又是一股不安,涌上凌蘇的心頭。……未見太多的響動,一只戰履穩穩落地。緊接著,一個按刀的將軍抬頭,冷盯前方的光景。“李副將……李將軍,又抓到了幾個合州斥候“斬了李鋒面無表情。凌蘇的布局,他已經徹底掌握,在趁著夜色,繞過了老蚌崖的埋伏后,他從另一方向下了山。而前方不遠,隱約可見鬼臉卒的大軍人馬。“情報該到小蠻王手里了李鋒垂頭,思量了番,考慮了可能出現的禍事。直至好一會兒,才復而昂頭,轉過身,抽出了腰間長刀。沒有火把,僅有依稀的月關,能辨認出自家兄弟的臉龐。在接下來,他們這萬人長伍,或有可能,陷入一場惡戰之中。但這場惡戰若是功成,勢必會給合州賊軍當頭一擊。“李將軍,都準備好了李鋒冷靜點頭。很少人知道,他亦是西蜀七英之一,他的義兄弟,有身經百戰的魏小五,有俠兒的未來舵主李逍遙,有定州虎的后繼人陸中……他似是藉藉無名。當便是現在,便是這一場,天下人都要知道,西蜀七英里有個李鋒,亦是大將之才!“抽刀!”李鋒咬牙。“全軍突擊,沖殺合州擋路的鬼臉卒!”“某李鋒愿為先行,謹愿諸位袍澤與我一起,合力殺敵!”“殺!”藏身的原因,聲音并不大,但在月光的輝映下,一張張的臉龐都露出死戰之色。“弓營,切記近了距離,先以飛矢打亂敵陣!”“殺過去——”……“什么聲音一個合州監軍營的校尉,皺眉回頭。“李校尉謹慎過頭了,或是那些民夫軍,又在唉聲嘆氣了“也不知凌師怎想的,居然讓這兩萬的老弱民夫,穿上了鬼臉卒的甲胄。你瞧著,我們不過千人的監軍營,便能壓得這些民夫不敢喘大氣——”說話的校尉剛到興頭,卻又頓下聲音,焦急再度回頭。“不對,我自小耳聰,真聽到了腳步聲……不好,是敵軍來襲了!”校尉不可思議地睜大眼睛,看著前方的昏黑中,數不清的黑影人馬,正舉著刀盾,朝著他們殺來。“快,集合人馬準備作戰!”“李校尉……都是些民夫軍,如何懂列陣!”“該死……完了,完了!”昂——一撥接著一撥的飛矢,在近了射程后,忽然從前方拋落。只一瞬間,便有幾十鬼臉卒,以及監軍營士卒,紛紛中箭倒下。無法組織人手,合州校尉只得迅速調轉馬頭,要急急逃回本陣。在他的耳畔邊上,蜀軍的沖殺聲已經穿過耳膜。“殺!”李鋒身先士卒,舉刀怒吼。連著拼死兩個鬼臉卒,摘下頭盔后,他先是一怔,隨即皺住眉頭。沉默了一下,他并未與麾下說明情況,只傳令吩咐,以肅殺監軍營為先,再沖殺鬼臉卒的大陣。“李將軍,這些鬼臉卒不知怎的,如此不禁打“莫管,以驅趕為先,我等破了鬼臉大軍,便是天功!”李鋒沉著應聲。他自問,換作他的族兄在這里,一樣是這般的決定。“殺過去!”千人的監軍營,奇襲之下,瞬間被殺得人仰馬翻。而兩萬的“鬼臉卒”,在被沖了幾陣后,也一下子作鳥獸狀。沿途上,被丟棄的鬼臉甲胄,扔了一路。幾乎在很短的時間內,李鋒便打下了一場大勝。當然,他很明白,究其原因,這二萬的鬼臉卒,不過是由合州民夫假扮,并無任何的戰力,一擊即潰。西蜀戰損的數目,并不過五百。打量了一番地上的尸體,李鋒嘆了口氣,才收刀抬頭。“循李軍師的第二道軍令,趙中,你帶著二千人,往合州方向行軍“李將軍,莫不是攻合州?”“非也李鋒搖頭,“我等破了這一路的鬼臉卒,便相當于破了合州方向的防御線。你切記,一路往合州趕,每攻下一個合州哨寨,便行放火燒寨之事。若敵軍點烽火臺,也無需理會。我若無猜錯,此時往合州一帶的兵力,已經空虛無比“如此一來,李將軍的人馬,不過七八千人“無礙,小蠻王會出關助我。我便問,若是你是合州主帥,此時聽聞鬼臉卒被破,又見著合州內處處烽火,會如何?”“自然要回援“那便是了,李軍師的第三道軍令,便是讓我與小蠻王聯手,在合州軍急趕回援的半途中,設下埋伏,再給予重重一擊“李軍師年紀雖輕,但計謀無雙,真乃天人也……當然,李將軍亦是。成都李氏當真一門忠烈這句話,終于讓臉色肅殺的李鋒,難得露出了笑容。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