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崩地裂之中,兩側山巒的驚洪,如同兩群受驚的巨大野馬群,勢不可擋。泥沙俱下,草木盡斷。
“且看我蜀州軍師,請來天外之水!”陳忠仰頭怒吼。
……
“什么聲音雨水中,張宏皺眉,繼而又抬頭,待看見山巒兩側的怒洪,一時驚得無以復加。
“不好,速速退軍!此乃蜀人的水攻之計!”
原本戰意滿滿的三萬涼軍,一時間,同樣驚得馬嘶人呼,紛紛從圍攻城關中退后,妄圖逃脫這片低洼地。
“二哥,來、來不及了!”
山洪咆哮不休,順著低洼的馬尾鎮,洶涌而下。夾帶著山石和斷木,更是兇戾異常。
一直捧手朝天的東方敬,冷冷收了動作。在幾個護衛的幫助下,避在一處角墻之后,只等山洪停勢,便立即借著竹排,圍剿落水狗一般的涼軍。
韓九也帶著守城的士卒,迅速尋找避身的地方。
“軍師!涼人被沖死了許多!”
東方敬沉默抬頭,舉目之下,數不清的涼人士卒,在洪水之中,艱難地掙扎著。
但西北涼州的人,并不善水,即便沒被山洪撞死,亦有許多涼卒,被直接淹死在洪水中。
零零散散的涼馬,已然是瘋狂逃命,在山洪里瘋狂長嘶,往岸邊爭先游去。一具具的浮尸,在水面上,隨著蕩開的漣漪,沉沉浮浮地飄蕩。
“軍師,山洪停了
東方敬抬起頭,這蓄了多日的山洪,終歸是停下了奔騰。但水攻的大計,已然是完美成功。
“韓九!帶人射殺!”
“軍師放心!老子要殺光涼州崽子!”韓九臉色漲紅,赤著的上身,兩大坨的胸毛,似要根根豎起。
一個個的竹排上,僅有的兩千多士卒,變得怒吼連連,紛紛赤著上身,背弓挎刀,穩穩踏在竹排上。
兩岸青山的位置,六千的士卒,也急急往山下趕。
“該死的,這到底是何人之計!”在洪水里,張宏一下子冒出頭,死死抓著座下的烈馬。
“快,立即上岸!”
張宏看著滿目的浮尸,胸口止不住地抽搐。三萬涼卒,三萬涼卒,被一場水攻,殺得七零八落。
“二哥救我!”
張遜在水里驚喊,聲音里,已然帶著淡淡的哭腔。
“三弟!”張宏死死拽著韁繩,想讓座下的烈馬,往張遜的方向游去。
噔。
一支羽箭,穿透了張遜的頭顱。
張遜直接沉入水中。
“三弟……該死的!蜀人如犬,便只會用這等詭計!”張宏仰頭怒喊,抽出佩刀,劈出一道道的水花。
不慎劈刀馬臀,那頭救命的烈馬,急急將張宏拋入水中,自個往岸邊逃命。
“連弩營,準備!”不多久,馬毅帶著連弩營,終于回返了戰場,只看著面前的情況,便立即下令。
“射殺涼狗!”
竹排上,兩側的平峰里,多的是蜀卒的弩弓,不斷將飛矢射去。
一個個的涼卒,在水中來不及掙扎,便紛紛慘叫起來,尸體沉入水里,又忽而在另一個方向,變成一具具的浮尸。
三萬的涼卒,淹死大半,即便沒死的,也盡被蜀卒圍住,以弩弓射殺。
張宏臉龐苦澀,抱著一截被沖斷的樹木,終究沒有了先前的意氣風發。他顫著手,沖著東方敬的方向,急急抱拳。
“蜀州軍師,吾張宏,愿入蜀為將,幫蜀王打江山!我乃抗邊名將張成功的后人,熟讀兵、兵法,胸有韜略——”
“殺了東方敬面無表情,“殺弟之仇,不共戴天,他不過在乞活。我等,莫要給主公留禍
韓九點頭,帶著一隊蜀卒,面朝張宏的方向,將一撥飛矢,呼嘯著拋了過去。
箭雨中,張宏萬箭穿心,咳血滾入水中。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