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劉傻子下放,驚動了鄰居,這個送來送來臉盆,那個送來毛巾。居民委員會主任婆婆一雙小腳來回跑,為上山下鄉做宣傳,看來,當年,上山下鄉跟參軍一樣光榮。叔叔是木工,他發揮他的特長,給小劉傻子做了一個大大的木衣箱。這口箱子十分耐用。傻子夢石從農村用進了工廠,又用到結婚,木箱給兒子裝尿布。
居仁門中學的學生乘坐的火車是往南的方向,湖北的蒲圻縣,車廂里學生們嘰嘰喳喳,說個不停。是誰開了個頭:“團結就是力量。”大家跟著唱。我們再唱:“雄糾糾,氣昂昂,跨過鴨綠江。”這是讓美帝回憶起來就凄涼的歌。“大刀向鬼子們的頭上砍去。”這是讓日本失魂落魄的歌。
唱出了年輕一代對祖國無比熱愛之情。滿車廂都是歌聲。終于,列車停在一個車站,遠處是郁郁蔥蔥的山。知青們一個個地走出車箱,聽到的是鞭炮聲,喇叭聲:“歡迎知識青年上山下鄉。”
一抬頭,公社的干部帶領各個大隊小隊的干部,張燈結彩來迎接知青們,知青們按小組被鄉村的干部帶走,帶到各個小隊。知青們幾個來到松柏一隊,眼睛里一亮——青山秀水,藍天白云。村后面有一個很大的水庫,到處都是竹子。這個隊的人都姓饒。
張克武、楊朝勝與小劉傻子。兩個女同學鄒秋珍、周香玉住進松柏生產小隊為他們搭蓋新房子里。男的住在左一間,女的住在右一間,當中一間是廚房。知青們一開始沒自己開火,就分別在五個農民家里吃飯。
小劉傻子安排在副隊長饒松家里吃飯。饒松是軍人轉業,會說武漢話,人很健談,對劉夢石很好。他的老婆、大女兒、小女兒看著劉夢石,笑瞇瞇地說:“歡迎你,傻子夢石。”
一天,劉傻子正在他家吃飯,他的大女兒忽然睜大眼睛望著劉傻子:“你是誰,你從哪里來的,給我滾到哪里去。”說完后,張牙舞爪地樣子,嚇得劉夢石連滾帶爬,爬起來跑了。事后,饒松副隊長找到劉夢石解釋說:“我的大女兒進山砍柴,碰到一條一米多長的眼鏡蛇,雖然沒有咬傷女兒,但蛇順著女兒的腳爬過去,女兒嚇得暈死過去,我背著女兒下山,女兒經常說胡話,醫生診斷后說,這是蛇驚嚇所致,精神受到刺激,偶爾犯病,還在吃藥。那天,你走后,我大女兒哭了,說她不該趕走你的。”
生產隊長饒幫樹將劉傻子安排到自己家吃飯。他們吃飯時不拉家常話,所以吃飯的速度很快,劉傻子的一碗飯沒有吃完,他們的二碗飯已經吃完了,劉傻子也不好意思吃了。那個時候,劉傻子正在長身體,肚子吃得,每餐都難得飽肚子。幾天后,劉傻子太餓了,吃飯變得狼吞虎咽起來。這回可是劉傻子的兩碗飯吃完了,隊長的一碗飯還沒有吃完,輪到隊長驚奇地瞪大眼睛看著劉傻子,好像不認識劉傻子一樣。
知青們在農民家里吃飯,盡管鄉親們將知青當做親人,但知青們總覺得不自在。以后,知青們要求自己開伙了,知青們燒的是灶,第一天燒火,柴是濕的,冒濃煙,熏得知青們直咳嗽。隊長饒幫樹看見了,他從自己家里拿來干柴,火才旺起來。知青們第一次吃的是自己做的飯菜,覺得香噴噴的。農民們十分關心知青們,不是這家給知青們送蘿卜、雞蛋,就是那家給知青們送豬肉、白菜。知青們自己種的白菜、蘿卜,還沒有長大。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