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如果覺得貴,諸位可以等到三十年的專利到期后自行制造。”
說到這里,黃道周聲音低沉了幾分:“實話實說,諸位都知道制造一艘商船最主要的是木料,至少得耗費兩年的時間來去除木性,
工業研究院響起一個折中的辦法,那就是將現有的漕船拆掉一部分用于制造糧船用于漕運,原本儲備的木料用于制造商船出售給諸位,
如此一來,即便是朝廷開始恢復和整合淮安清江造船廠,目前估算一年也只能產出千艘左右的蒸汽機商船,滿足戰船的需求之后,商船和漕船各一半,估摸著只有五百艘,
所以本官再問一次,到底要不要蒸汽機商船,現在可以在本官這里訂購。”
話音剛落,眾人心中猛地一驚。
但卻是沒有人立刻出聲,幾乎所有商人都在皺著眉頭,眼中滿是糾結和盤算。
黃道周剛剛說的知識產權和研究成本,他們是認可的,但認可并不代表著會無限支持。
他們是商人,商人的本質是唯利是圖,一艘三千六百兩銀子,那得跑多少趟才能賺回來?
朝廷自己的漕船無所謂成本,自己卻是不能不考慮。
可問題是只有五百艘商船對外開放,錯過了就得等一兩年,以商船的速度,別說一兩年了,哪怕是半年都能錯過很多市場份額。
一邊是成本和利潤,一邊是市場份額,左右為難。
另外還有倭寇和荷蘭等海外諸國威脅,雖然大明戰船能威脅諸國,但那需要時間來震懾,在這期間萬一被干沉了,找誰說理去?
更重要的是即便是成本夠低,但西北大旱在蔓延,百姓都活不下去,哪來的銀子去購買貨物,指望著沿海嗎?
那么買商船的意義在哪里呢?放著生銹嗎?
“黃大人,一艘船需要幾個工匠操控?”
“黃大人,您剛剛說蒸汽機燒煤,敢問前進一里路需要多少斤煤炭?”
“黃大人,煤炭在哪里可以得到補給?”
“黃大人,一艘商船可以用幾年?或者說蒸汽機可以用幾年?”
……
一個又一個的問題拋出,全都是關系到成本的問題。
可換來的卻是黃道周的沉默。
眾人很是無奈,他們們不知道朝廷不公布成本是在考驗他們,還是借此限制訂購數量,減輕船廠壓力。
“黃大人,我們洞庭商幫的兩百艘不會更改!”
席端攀的聲音再次響起,打破了現場的沉默,眾人再次驚嘆,可依舊是無比糾結。
“黃大人,我徽州阮家愿意訂購八十艘!”
“黃大人,我們福建同安陳家商號愿意訂購五十艘!”
“黃大人,我們撫州臨滄朱家愿意購買十五艘!”
……
聽著依舊有商號愿意訂購,黃道周松了口氣。
他不知道皇帝為什么不讓他先公布成本等等,而是先說價格,然后逼著商人訂購。
好在目前看還有幾家盲目支持朝廷的,沒有冷場。
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方家快速走了過來,遞了一張紙給他,有些奇怪的他接過紙上掃了一眼,臉色頓時巨變,怔在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