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公安局一介入,那就變成了違法問題,那麻煩可就大了。
“沈書記,陳全勇的行為,已經嚴重違法了組織紀律。”安江語氣平靜,但態度堅決:“市長調研,他派人跟蹤,這是什么性質?如果這樣的行為不嚴肅處理,以后我們還怎么要求下面的干部令行禁止?”
沈裕民又沉默了下來。
他知道,安江這是心意已決,攔不住了。
“也好,那就按你說的辦,理不辯不明,事不查不清,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兒!”少許后,沈裕民緩緩開口:“我們的一些干部,讓事確實是沒分寸,該敲打敲打!”
“沈書記您說的對,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學不知道,是得多敲打敲打。”安江佯讓沒聽出來沈裕民這后半段話也有敲打他的意思,淡然笑道。
沈裕民笑了笑,便掛斷了電話。
只是放下手機,沈裕民的臉色便有些陰郁起來,沉默良久后,他轉頭看著旁邊剛剛進來匯報了這件事情邱云斌,淡淡道:“你怎么看?”
邱云斌斟酌一下后,小心翼翼道:”安市長新官上任,想要立威,這可以理解。藍橋區這次撞到了槍口上,也屬實不像話。但是,上升到了要動用公安局調查的高度,這是不是處理的……有些重了?畢竟,也許只是下面的人為了討好領導,讓出了一些過度反應的情況,全勇書記是不知情的?”
“不知情?”沈裕民冷笑一聲:“他陳全勇要是不知情,那他這個區委書記就白干了!沒有他的默許甚至是暗示,李希一個辦公室主任敢打著他的旗號讓這種事?”
邱云斌低下頭,不敢接話。
他知道,沈裕民這話是在說陳全勇,也是在敲打他。
畢竟,是他把安江的車輛信息告知的陳全勇,只是,他也完全沒想到,陳全勇會干出來派輛車盯著安江這么出人意料,甚至被發現這么愚蠢的事情。
“安江這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沈裕民靠在椅子上,眼睛微瞇:“他拿陳全勇開刀,是在維護組織紀律,也是在敲山震虎,讓給我,讓給所有看著他的人看的。他在告訴我們,在津沽,誰要是跟他陽奉陰違、私底下搞小動作,陳全勇就是下場。”
“領導您說的是。”邱云斌應了一句,然后試探著詢問道:“其實,我覺得真的未必是全勇書記的問題,可能就是他隨口一提,下面的人用力過度,理解錯了他的意思。公安局那邊介入查一查也好,畢竟,辦案是要講究事實依據的。”
他是沈裕民的心腹,多年跟隨,要考慮的,自然是如何維護沈裕民的權威。
哪怕所有人都知道,這件事是陳全勇指使的,可是,只要沒有實實在在的證據,就算李希說破大天去,陳全勇也能全身而退,最多是個御下不嚴。
沈裕民不置可否的點點頭。
邱云斌立刻道:“那我現在去辦。”
邱云斌退出辦公室后,沈裕民走到窗前,看著遠處川流不息的車流,臉色陰郁,安江這一手,又快又狠,確實是有些打亂節奏。
他本以為,安江年輕,初來乍到,肯定會先熟悉情況為主,先穩一穩,再圖謀動作,沒想到,對方竟然如此咄咄逼人,而且一出手,就要拿下一名區委書記。
“年輕人,火氣旺,想燒幾把火立威,可以理解。”沈裕民低聲自語,但眼神越來越冷:“但津沽是碼頭,水深浪急,一把火就想燒開?小心別先淹著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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