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最后的光線,把軍閥軍長的新莊園工地周圍的樹林、田野都鍍成了古銅色。
阿夏踩著沾滿紅土的膠鞋走出工地了工地,真的是灰頭土臉的。
三十歲的骨架,被生活壓得有些單薄,工裝褲松垮地套在胯上,后背汗漬暈開了明顯的鹽霜。
安全帽摘下來時,他的頭發都被汗水打濕透了,在頭上壓巴成了一個滑稽的鍋蓋。
右手虎口纏著滲血的紗布,那是上午搬鋼架時被鐵絲劃的。
皮膚黝黑得像炭火煨過的陶罐,眼尾溝壑里積著常年勞作的鐵銹色。亞熱帶地區的農民工,大多也就是這種膚色了。
風吹日曬,勞作辛苦,自然如此。
當然,他們負責修房子,從來不負責住房子,壓根也沒想過會住上豪華的別墅啊莊園之類的。
生活的話,他們只是被生下來,然后艱難的活著。
蚊蟲嗅著汗味追上來,叮咬著阿夏和他身邊的幾個工友。
他們習以為常的揮動安全帽,驅趕著蚊子。
身后的莊園的尖頂在霧靄中浮沉,已經初具模型,相當氣派,有點像童話里的城堡,卻和他們無關。
阿夏的褲兜里,褪色的平安符硌著大腿,那是大女兒用作業紙折的,說是能保佑爹爹不摔跤。
夜色漸濃,漫過橡膠林時,他和工友們道別,便站在大門外不遠處,四處張望著,似乎在尋找著劉志中的身影。
而這邊,劉志中看著阿夏這個所謂的小包工頭漢子,不禁也是內心一陣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