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董,應該是你給我們大家一個交代吧!”
說話的是和姜朝生關系向來不錯的董事。
他那帶著憤怒與質問的聲音瞬間打破了會議室原本看似平靜的表象,猶如一顆投入湖中的巨石,激起千層浪。
姜朝生眉頭緊皺,眼中滿是意外和難以置信,怎么也想不到這位昔日的盟友會在此時突然反水。
他的目光中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又強裝鎮定。
“不知大家要我交代什么?”姜朝生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沉穩有力,然而那微微顫抖的尾音卻還是暴露了他內心的不安。
“你自己好好看看網上的新聞吧!”
另一位董事幾乎是吼著說道,那憤怒的語氣仿佛能將房頂掀翻。
還不知道的董事們紛紛迅速打開手機,手指急切地滑動屏幕,查看最新的實時新聞。
會議室里瞬間彌漫著緊張而壓抑的氣氛,只有手指與屏幕接觸的細微聲響。
“不好了,不好了。”助理臉色煞白,腳步踉蹌地將手機遞給了姜朝生,聲音顫抖得如同風中的落葉,“姜董您看。”
姜朝生一把接過手機,當看清新聞上那觸目驚心的內容時,臉上強撐的鎮定瞬間如破碎的瓷器般龜裂開來。
“姜董好手段啊!吸自家的血,一吸便是二十六年,還吸得毫不手軟。”
有位平時勢弱的董事此時卻陰陽怪氣地大聲說道,那聲音里飽含著嘲諷和憤怒。
這種類似的事,在大家族之中其實屢見不鮮。
沒被曝光時,表面上風平浪靜,一旦被曝光出來,便會被眾人無情地嘲諷吃相難看。
“二十六年,那不是姜董剛開始接手容升集團沒幾年的時候嗎?”
有人在角落里小聲嘀咕著,那聲音雖輕,卻在這異常安靜的會議室里顯得格外清晰,仿佛一把把無形的小刀,直直地刺向姜朝生。
姜星洲為了進一步加把火,眼神示意車帥把這二十六年來與興業材料業務往來的明細,一一發放給在座的董事們。
車帥心領神會,動作迅速而利落,不一會兒,董事們的手中都拿到了那份詳盡的資料。
一時間,整個會議室全是翻閱紙張的沙沙聲,那聲音在姜朝生聽來,猶如地獄的惡鬼在磨牙,充滿了恐懼和絕望。
隨著翻閱紙張的速度越來越快,會議室里的氣氛越發壓抑,仿佛有一塊巨大的石頭壓在每個人的心頭,讓人幾乎喘不過氣來。
姜朝生狠狠地睨了一眼,正巧對上姜星洲那充滿嘲諷和得意的眸子,他心底的火氣瞬間如火山噴發般越燒越旺。
這個兒子怎么沒有死在那次車禍里。
死了,哪有這么多事。
現在,他也不會陷入如此進退兩難的絕境。
姜朝生的內心充滿了憤怒和懊悔,他恨自己當初為什么沒有徹底除掉這個眼中釘。
姜朝生緩緩閉了閉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
他知道,大勢已去,再做無謂的掙扎也只是徒勞。
自己主動下來,和被別人趕下來,終究是有本質上的區別。
至少,還能保留最后那一絲可憐的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