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亞光說:“馮處長,你在分析一下,淮河市將來的政局應該是怎樣的一個走勢。在我看來,張西征同志一走,我們的那個靠山也就倒了,現在唯一的一個辦法就是讓孟輝在黨代會上落選。”
馮處長說:“亞光同志,我說過了,你的那些想法都是很不可行的,你想想,假如省委不讓孟輝同志當淮河市的一把手,那么也會讓另外一個人或者是劉輝,張輝來當一把手。在黨代會上罷免孟輝,這有意義嗎?到時候你只會擺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劉亞光這時有點氣急敗壞的說:“馮處長,我想只要不是孟輝當這個市委書記,誰來當一把手我都支持。至于讓誰來當市委書記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讓自己的對立面的那一派人上臺。孟輝一上臺,他就會用我的老對手李翰林,這毫不疑問的,是事實!誰用誰的人,那將是我在政治上的一個最大失敗。官場就是這樣,自古以來就是‘一朝君子一朝臣,這朝不用上朝人’”。
馮處長覺得這個劉亞光有點極端,有點偏激。就沒有做聲,也不想繼續跟他辯論了。
劉亞光見馮處長已經沒有的談興,就很知趣的打住了自己的話題。他不想在馮處長面前表現出自己政治上的無知與沒水平,下一步他還想依靠這個人再把自己的官階上位一步呢,接下來自己還想著淮河市常務副市長這個位置呢,如果自己這一次不能上位常務副市長,那么他將來就不可能再爬到市長市委書記的位置,這是一個很關鍵的一步。
要走好這一步還要靠馮處長的支持,于是他就滿臉堆笑的說:“馮處長,不意思剛才我是有點激動了,話說得有點多,還請你不要介意啊!”
馮處長沉默了一會沒有說話,他的目光一直緊緊的盯著窗外,這時,劉亞光的手機響了,他一看是張西征打過來的電話,忙去接聽:“亞光同志,你現在在哪兒,我們馬上見個面,等會明天我就要回省城了,咱們話別一下吧。”
劉亞光在電話中答應道:“西征老兄,我正要給你打電話,去看望你呢!正好你就打過來了。這樣吧,我現在就過去,我們好好聊聊!”
馮處長笑了笑道:“既然劉副市長有事,那么就不留你在這兒多呆了,我明天還要回省城,馬上要早點休息,晚安吧!”
劉亞光告辭了馮處長,就慌忙趕到了張西征的那個小別墅里。
張西征今天的心情很不好,但是,作為在淮河市他結交的第一個人劉亞光,他還是很喜歡跟這個人聊天的,他發現劉亞光在官場上很能混得開,也很有悟性,就像自己年輕時候的一樣,對政治的嗅覺很敏感,適應官場上的生活。
“亞光同志,請坐吧,你對于今天的會議有什么看法?”張西征微笑著看著劉亞光,他很想知道劉亞光此時的心情是怎樣的。
劉亞光笑了笑,說:“張書記,你在我心目中依然是我的老領導,是我最為尊敬的兄長。不是因為你的離任在我的心目中有任何改變。”
“是心里話?”張西征哈哈大笑了連聲。
劉亞光說:“是心里話,不過我對于今天宣布的省委那個決定,很不理解,這個孟輝怎么就可以當上市委書記呢?”
張西征笑了笑說:“你知道吧,這是體制問題,也是一個很深層次的問題,官不是熬出來的,是要用手段爭取來的,升官要有兩種可能,第一,就是上面要有天線的,其二就是要不擇手段。就看你有沒有高超的手段卻操作了。”
張西征雖說自己離任了,但是他還是不能咽下這口氣,他不希望孟輝這個人干一把手。還想利用劉亞光一回,就說:“亞光啊,其實憑能力你哪一點都不比孟輝差,關鍵是他上面工作做到位了,其實孟輝在下面還沒有做到大多數的黨員干部都支持他當市委書記。下一步關鍵還是要看淮河市的黨員干部是否投他的票,他現在雖說是市委書記。在黨代會上如果票數很差的話,那省委還真要好好考慮一下,那淮河市就會被重新洗牌的。”
劉亞光很樂意聽張西征這樣的話,他也是這樣認為的,真是英雄相見略同。就符合道:“西征老兄說的對,我也是這樣認為的,只是不知下一步棋該如何走?還望西征老兄指點迷津。”
張西征略作沉思狀說:“哈哈,亞光老弟,我要走了,可是對于你來說,今后的路還很長很長的,只是有些事情是‘成事在天謀事在人’啊!”
劉亞光急切的問:“西征老哥,還望你傳授為官之秘訣?”
張西征不急不慢說道:“那好吧,下一步,就看你敢不敢去操作了,這可是要冒一點風險的啊。”
劉亞光心里表現得很急:“你快說,老哥,我想我敢做,只要是合情合理合法的事兒,我都會去考慮做。”
張西征道:“嘿嘿,老弟啊,自古沒有合情合理的事,只有謀略能夠出奇制勝,首先,第一步,你要考慮在黨代會召開之前,把市里的各部門領導的思想工作做通,一是為自己上位常務副市長做好鋪墊,二是想方設法阻止孟輝在黨代會上落選。在淮河市他沒有你的人脈關系深厚。這第二步就是要爭取洪炳南市長的支持,因為他省委有人,有靠山,別人不敢說什么,也不好說些什么,做好長久低調做人的打算,只有爭取了常務副市長的位置,才有可能參與淮河市委的一些重要決策性的會議,否則你再想成氣候已經是很難了!問題是你的下面要有人來操作。”
劉亞光很贊成張西征的分析,他也是站在他的處境上考慮問題的,就說:“西征老兄你說的很對,我覺得眼前一亮,仿佛就看見了曙光,不過你回到省城我會經常去你那兒看望你的。”
張西征苦笑了兩聲說:“但愿老弟在今后的日子里還能夠記起我。好了時間也不早了,我還要準備一下,明天一早就出發了。”
“我安排車子送你回省城吧。”劉亞光真誠的說。
“不用了,謝謝你!省里已經派車子來了,明天早上七點準時來接我。”張西征說完很留戀的看了一眼這個市委為他準備的小別墅,心里無限的惆悵與失落。
張西征不單是結束了淮河市市委書記的生活,還要即將結束那段擁有美女模特露絲的這段感情生活,這可是張西征心里為不舍的地方了,但是自己就要走了,這是這個天仙一樣的美女卻連一個電話都沒有給他打過,這很讓張西征心里難過。
歷來都是說這官場如戲臺,你放唱罷我登場,戲子的情感也應是如此,這個女人是個模特,模特也是演員,是搞表演的,是要把自己那噴火的身材展示給男人們看的,所以露絲是走在t型臺上的演員,也算是個戲子了,因此對于他張西征來說應該沒有一點感情了。
所以他也不祈求這個女人能在他離開淮河市這樣一個時候來看他,他們之間算是什么呢?情人?老姘?哈哈什么都不算,她也不可能對自己抱有什么樣的感情,一切的一切都純屬于逢場作戲而已。所以,一直等到第二天的早上,省里來車子接他走的最后一秒,這個女人還是沒有給他打來一個電話,張西征其實不希望她打來電話送行,但是也越是心里不想這些,卻越是想的厲害,他罵了一聲自己:真他媽的沒有出息了,當真自己老了不成!
不會老的自己在省委那些老頭子當中還算是最為年輕的了,不至于他媽的那么現實吧,真是個戲子也,真是俗話說的好:“婊子無情戲子無意也!”此套在露絲身上也并不為過啊!
自己這時灰溜溜的走了,沒有人來送行,換之如若是自己這一次是會省城赴任副省長,那情況又另當別論了,走到時候定是車前車后,人如潮涌了,他自嘆,官場人生就是這樣,勝者是王,當他也看透了這官場上的人生,今后再也不會讓自己的孩子走仕途這條路了,這條路不好走啊,就像是走鋼絲般的驚險,他要讓孩子走一條平坦的而且很安全的道路……
想到這兒,手機響了,他心中一喜,疑是那個模特露絲的電話,忙掏出來一看,原來是自己的妻來的電話,在自己很失落的時候,這樣一個電話卻是自己相守以濡的結發妻子打來的,于是他的眼睛有些濕潤了,也不知心里是對自己妻子的一種愧疚還是源于對結發妻的一種親情的依戀,用顫抖的手握住手機說:“是你啊!我還以為是誰打的電話呢?”
“是我,老頭子,你都準備好嗎?車子是我讓省政府的一個熟人,托了好幾層關系才讓行政處你的一個老戰友給安排了一個車子。車子是有點破了,不過也完全可以幫助你把所有的東西都帶完。中午我準備了你愛吃的大蝦,我和孩子等你一起回來吃中午飯,別再磨蹭了,上路吧!”
妻子沒有變,還是那樣的一個很普通的家庭婦女,說話直來直去的沒有心眼,但是此時張西征的心里卻是暖烘烘的。
張西征就要上路了,人就是一個很奇怪的動物,真要離開了,心里還真有點不舍,坐在車子里他想得很多,他回過頭來看了最后一眼這個生活了幾年的淮河市,對司機說:“發動車子,出發吧!”
司機就發動了車子,很快就駛出了張西征曾經主宰過這個看似陌生而又如此熟悉的城市。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