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段時間心里最為緊張的就是張二炮了,隨著楊文死去之后,以及貓膩和狗蛋等人的相繼落網,他心里很恐慌,就像是貍貓抓心般的難受,每時每刻就覺得像是百爪抓心,如坐針氈。
他不停的給自己的女兒張紫芮打電話,讓她摸摸張縣長那邊的動靜。張紫芮回話說,張山這邊也是沒有很好的辦法,他最近心煩得很呢!讓他要鎮靜,少去張縣長那邊說事兒,否則就是給自己找事兒。
的確,張山心里絲毫不比張二炮好過哪去,心里也是對自己的的前途充滿擔憂,他最近也很少和張紫芮接觸,很少到張山的濱河賓館去休息,而是最近一段時間都是住在縣委賓館里。
然而處于極度恐慌之中的張二炮再也坐不住了,他受不了自己整天這樣惶惶不可終日的感受,心理承受能力已經達到了極限,就主動找到了縣長張山。
張山望著張二炮,突然一改往日的嚴肅,今天卻表現出來的是一副和藹可親的樣子,但目光很嚴厲、很深邃:“有人說楊文腐敗也就是我張山的腐敗,也有人說我在這一任白水縣政府的班子里是腐敗縣長,說我是白水最大的貪官,這些你難道沒聽到嗎?”
張二炮很緊張,也很誠惶誠恐地認真地說:“我沒聽到,也從不相信那些流蜚語。”
張山問:“你真的不相信?”
張二炮說:“張縣長,白水的改革成果,誰也否認不了,這都是你的功勞!你是這里的功臣,百姓是會記住你,頌揚你的!”
張山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嘆了一口氣說:“功過是非,自有公論。白水白水,自古即有淮河上最大的支流,而白水縣這正是白水流入淮河的接口處,這白水的水深水淺,又有多少個人能夠知道呢?誰又能蹚到底啊?”
窗外傳來了隆隆的雷聲,一場暴雨就要來了。張山聽到雷聲,說:“張二炮呀,汛期就要來了,淮河市里的防汛工作要提前進行嘍!這鬼地方真不是人呆的地方,蛤蟆尿泡尿都能夠把這里給淹了,而白水又是最為典型的淮河流域的特點:小雨小災,大雨大災,無雨旱災啊!”
他們坐在沙發上,張二炮再想跟他談了一些有關楊文案件的事兒,張山抬了抬手,示意,他可以離開了,自己還要安排好多工作了。
送走張二炮,張山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是市委書記張西征打來的,主要提醒他近期準備做好防汛方面的工作,張西征說:“老戰友啊,要好自為之吧,你肩膀上的擔子很重,至于其他方面的事兒,你要多小心一點為妙啊,最近你們縣的那個固執的王局長,盯著一些事兒不放,這不都已經把楊文案件牽扯到的一些細節問題匯報到了市紀委,接手的人卻是牛山的老婆,那個鐵娘子——唐琳。這個女人可不是好惹的啊!我打算過幾天就回去省城家里一趟,省里的工作要繼續活動啊!”
張山接聽了市委書記張西征的電話之后就起身下樓,他準備到下面走一走,想聽一聽下面人對他這個縣長是怎么樣評說的,私下里想下去了解一下下面的情況。等他到了樓下的時候,見樓下站了兩個陌生的年輕人,也沒見過面,正走向一個白發蒼白的老者,那兩個人走上前,扶著這位白發老者便往前面去了。
一輛黑色的奔馳從另一邊駛過來,在這位老者的身邊停住,那兩個人擁著這位神秘的老人上車。眼見那車子的屁股后面冒出一股煙,肆無忌憚地出縣政府的大院去了。
他看清了那車子的牌照,是省政府某個部門的,那兩個人估計是省里某個領導的生活秘書。
他突然想起來了,這個老者是省檢察院退居二線的檢察長,他來白水究竟是想干什么呢白水縣又不是這個老檢察長的故鄉,來到白水而且還是現在這個時候來,他究竟為什么事兒而來呢?既然是省里來的老領導,即便是已經退居了二線,但是,下到小縣城來,那也需要縣里的一二把手親自陪著啊。
今天老檢察長來白水縣政府,他這個縣政府一把手,卻不知道。張山就給政府辦主任打電話問了這件事。但是,縣政辦主任卻是也對老檢察長的到來不得而知。
這一下就讓張山更覺納悶了,他的心顯得異常沉重起來。
快到晚上的時候,張山于是就到縣委賓館胡亂的吃了一些東西后,沒有半點睡意,他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一看墻上的掛鐘,已經快晚上到11點了,這時候,他的手機響了,是張紫芮打來的:“張縣長,我爸爸從濱河賓館的樓上跳樓自殺了。”什么?他自殺了,什么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