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媽媽,你知道不知道到醫院來看的熟人是誰啊?”陸炎顯然是心里對張國敬有點氣。在他的心目中陸曉東和夏秋的感情很好,而張國敬,和陸曉東一直就像是親兄弟一樣。現在陸曉東出了這么大的事情,生死未卜,張國敬卻一點也不著急的,甚至跟夏秋都沒有說出實情。
“我不知道啊,你張伯伯就說是一個熟人,我也沒顧得上細問。”夏秋說道。
“是我爸!我爸出車禍了,現在正在里面搶救。”這時候,陸炎已經控制不住感情,幾乎是帶著哭腔的喊了出來。
夏秋的腦子里“轟”的一下,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起來。而對于此時的夏秋來說,兒子說出的這個消息顯然也是超出了她承受范圍的,這時候她已經顧不得什么面子和風度了,轉過身去對著張國敬狠狠的低聲道:“曉東出事了,你告訴我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張國敬顯然也沒有料到事情會發展到這樣,不過身為市委書記,多年官場的摸爬滾打早就練就了一套處亂不驚的本事,見夏秋這樣,他只是緩緩的說道:“我也是聽到辦公廳的匯報才知道曉東秘書長出事了,第一時間已經安排市公安局封鎖現場,調查取證,具體原因還正在調查當中。”
“哼——”夏秋對張國敬這個“官方”的回答很不滿意,心里也已經隱約猜到了不少東西,但是現在當著兒子的面并不方便說出來,只是冷哼了一聲。
“炎炎,我們這就上去看看你爸爸。”夏秋此時倒顯得很冷靜,再連看都沒看張國敬一眼,拉著兒子的手往醫院大樓里走去。
張國敬看著夏秋和陸炎的背影,內心充滿了憤怒:這臭婆娘也太不給自己面子了,當著這么多下屬的面質問他一個堂堂的市委書記,真的以為自己寵著她就可以無法無天了。不過當著眾人的面,他不能將這種想法表現出來,這樣做,只會讓下屬更加笑話他。
“張書記,您看我們現在還要不要上去了?”說話的是張國敬的秘書陳衛東,也就是之前給張國敬開車門的那個年輕人,看著張國敬一不發的沉默了許久,他試探著打破了這種沉默。陳衛東是張國敬的侄女婿,張國敬任梧城市長之后,就安排陳衛東接替了秘書的崗位。在整個市委班子里,知道陳衛東和張國敬關系的,除了陸曉東在沒有別人。
“衛東啊,剛才我在想,今天曉東秘書長的愛人發脾氣是有道理的,作為市委的班長,我的工作沒做好,平時對班子成員關心不夠,要不是這樣,我想曉東秘書長也不會是今天這個結果。”張國敬并沒有回答陳衛東,而是看似輕描淡寫的在檢討自己的工作失誤,但是聽到陳衛東、黃海強等人的耳朵里卻有另一番效果。黃海強心里不禁暗暗佩服張國敬的高明:他這番話不僅把剛才夏秋質問自己的尷尬巧妙的掩飾過去了,而且還不動聲色的在收買人心。
“我們為什么不上去呢?曉東同志是市委常委、秘書長,又在我身邊工作了十來年,現在他出事了,我這個老領導、老哥哥應該來看他。”張國敬的語氣又恢復了往常的威嚴。
“衛東,你陪我上去,黃處長,你馬上通知在家常委,半個小時后在這里召開常委會議。另外通知人大和政協,請孫主任和田主席也來參加。”張國敬說完再沒有猶豫,抬腳就往醫院大樓走去,陳衛東趕緊拎著公文包一溜小跑跟了上去。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