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的電話空有振鈴的聲音,一直沒有人接。谷牧立看了看手表,已經過了下班的時間。
谷牧立的心中暗暗叫苦,如果今天聯系不到陸炎,他可真的不知道要如何給王海波交代了。
于是立馬翻開通訊錄,找到陸炎的手機號碼,打給他說道:“陸炎,你馬上來我的辦公室一趟。”
“我都已經下班了。”陸炎的聲音不高不低。自從上一次胡志那件事之后,陸炎和谷牧立的關系變得有些緊張,陸炎對谷牧立很不買賬,谷牧立也有一些頭痛,千萬百計想抓住陸炎的小辮子,心里恨他恨得要死。
“下班了也馬上回來,我有事找你。”谷牧立的聲音忽然提高了八度,他的命令沒有回音,看了看電話,里面傳來嘟嘟嘟的忙音。再給陸炎打電話,那邊已經關機了。
想也沒想,谷牧立氣得把自己手里的電話摔了,看著躺在地面上四分五裂的手機尸體,谷牧立的心里一陣心痛,這是一部價值三千多的新款三星手機,抵得上一個月的工資呢。沖動啊,沖動是魔鬼,實在是太沖動了,谷牧立的心里不停地自責著。
不過此時陸炎的心里很是痛快,盡管知道掛斷谷牧立的電話是對上級的不尊重,他一點沒有內疚的感覺。對于谷牧立這樣的人,就是不能給他好臉色,要不,一定會給鼻子就蹬臉的。而且這件事自己還好解釋,下班的時間,谷牧立說是他有事找自己,那完全可以理解為私事。談公事自己沒得說,但是私事嘛,拒絕了他谷牧立也一點事情沒有。
而且陸炎已經大概能猜的到是什么事情,去中紀委學習的事情王海波已經給陸炎打過電話了,陸炎也從別的渠道得知了這個通知已經交給了谷牧立,既然你想把這件事情壓著不給自己說,那陸炎也不強求,看他到時候怎么向王海波交代。
第二天上班的時候,陸炎剛剛到辦公室,谷牧立找他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陸炎磨磨蹭蹭地在辦公室里又待了一會兒,這才來到谷牧立的辦公室。
看到陸炎之后,谷牧立心里僅有的那點耐心已經消失不見了,指著陸炎的鼻子咆哮著罵道:“昨天你就掛我的電話,今天動作這么慢,你到底想怎么樣?”
“昨天?我的電話沒電了,你找我干什么事情啊?至于今天,剛剛上班,其他同事還有事情在匯報呢,我總不能把人家趕出去啊。”陸炎的表情在平靜中帶著戲謔的樣子,更是讓谷牧立的心里生氣。
谷牧立的眼睛死死盯著陸炎,恨不得把他生吃了下去。陸炎早已做好了迎接狂風暴雨的準備,勇敢地把谷牧立的目光回擊回去,心說,你想咬我啊?我偏偏不怕這個。
谷牧立不愧是老奸巨猾,很快調整了心態,把通知陸炎去京城學習的文件扔給他,冷冷地說道:“這是上級下發的,關于你去京城學習的通知,這一次學習任務是嚴格保密的,王書記專門打來了電話,讓我給你打打預防針,要嚴肅對待,對任何人不能透露一點消息,接到這個通知之后,馬上出發。”
陸炎心知去京城培訓只是一個由頭,真正是楊若梅說的那件事來了,他盯著谷牧立說道:“那么,我把工作交代一下吧,暫時讓宋穎紅同志主持工作。”
“必須要快,通知上說,今天晚上之前,你必須到達京城。”谷牧立為了強調自己的話語,習慣性地敲了敲桌子。
“來不及了啊。”陸炎攤攤手,說道:“你本來應該昨天就給我的,現在機票那么緊張,能不能買得到還不好說呢。”
“昨天我給你打電話就是因為這件事情,可是你掛斷了我的電話。”谷牧立聽到陸炎的話,身子都已經繃起來了。
“是我的電話沒電了,這是一個意外,再說,你在上班的時間為什么不找我啊,我可聽說一大早辦公廳那邊就已經把通知給你了,你有一天時間不找我,為什么偏偏等到下班之后才找我呢”陸炎在這個小節上的糾纏不清讓谷牧立的心里更是生氣。
谷牧立看到陸炎想把通知晚了的這件事推卸到自己的頭上,心中怒不可遏。在省紀委這么長時間,他心里清楚王海波的性格,陸炎要是真在這件事情上拿自己的板,拖著不去,可以想象得到知道了實情的王海波會怎么收拾他。
意識又氣又怕的谷牧立站起身來拍著桌子大聲叫道:“我是你的上級,不是你的保姆,反正我是通知你了,你不去,那是你自己的事情,你給我出去,滾。”最后一個字,是吼出來的。
陸炎聳了聳肩膀,這才慢慢騰騰地離開,走到門口的時候才回身說道:“你不適合做領導,心胸太狹窄了。”
“呯——”一聲脆響,剛剛走出門的陸炎聽到辦公室里的響聲,大概憤怒之下的谷牧立又把什么東西摔碎了。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