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一八章:君子不立危墻之下
陸炎匆匆地結束了采訪,臨了的時候這個蘇騰友還拉著陸炎的手不放,一個勁兒地套著近乎,要陸炎有時間的話也給他做個專訪。
陸炎嘴上敷衍著,心里卻惡心不已,手甩了幾次都沒有甩開,不知道這個蘇騰友是不是取向不太正常,大男人的你說事就說事情,能不能不要總拉著人家的手。
走出蘇騰友的辦公室門之后,巴達瑪從后面追上來,問道:“剛才你踢我干嘛?”
“踢你干嘛?”陸炎反問說道:“你能不能嚴肅一點?我們在辦案你不知道嗎?”
“切,看你查案子我都覺得酸,這樣下去是沒有任何結果的。我們不是警察,不需要走訪的,只需要把當事人提過來問一問就成了。”巴達瑪對陸炎這兩天的做法顯然不太贊成,這也難怪,前任主任或者她的大學課堂里,并沒有教過對一件事情要這樣的刨根問底。
不過陸炎是學新聞出身,在他的理念里,用事實說話才是最可靠的,做新聞如此,查案子亦如此。
“這樣的事情,誰也不能當面承認的,你當我不知道啊?不走暗訪這條道,你能搞清楚真相嗎?”陸炎沒有好聲氣地說道。
“那就讓舉報人提供證據出來,如果提供不出證據,那就是查無實據了。主任,我們是一個部門,十個人啊。如果沒見案子都像你這樣辦,我們就是跑斷了腿也不可能把這些案子一一調查落實了,你要知道,我們在鐵河市多呆一天的時間,就會給國家浪費一天的經費。”巴達瑪侃侃而談地開始講起了大道理。
陸炎嘆了口氣,這個問題他也不是沒有想過,不過就是回到省城之后,谷牧立也不交代下來案子,他們上班也就是看報紙喝茶,還不如出來走走呢。
這個問題卻是不能跟巴達瑪說,也無法說的。這就是站立的高度的不同,看問題的角度的不同了。他對巴達瑪說道:“至于怎么調查,那是我的事情,你只需要配合我的調查就成了。我說你哪里來的那么多的廢話啊?不知道要服從領導的命令嗎?”
巴達瑪看到他真的發火了,更是大怒。巴達瑪的性格就是這樣豪爽,不懂得掩飾也不懂得退讓,當即挽起了衣袖說道:“你再這么說我,我就給你來一個大背啊,摔死你。”
一個當下屬的敢這么跟領導說話?陸炎用疑惑的眼睛看著她,這個巴達瑪是不是腦子短路啊?還摔死我?算是威脅吧?用死亡來威脅領導,僅憑這一條就夠開除的了。
他狠狠瞪了巴達瑪一眼,說道:“你這個小姑娘,好沒眼色,我大小也是你的領導,你怎么能這么說話?”
“我就是這脾氣,怎么啦?”巴達瑪依舊不肯承認自己的錯誤,說著還捋了捋袖子,一副隨時要給陸炎給大背的樣子。
事情的發展有點失控了,本來是為了吳玉芳的事情,結果演變成了內訌。
陸炎覺得頭很大,他不是打不過巴達瑪,更不在乎她的什么“大背”絕技,怎么說自己也是經過了最嚴格的搏殺訓練的人,至少有三十種辦法可以在瞬間把巴達瑪殺掉。
但是,他是一個國家干部,怎么能跟同事之間用打打殺殺那一套呢?就是這個巴達瑪不懂事理,行野蠻,當面跟他耍脾氣,他也是她的領導,有責任幫助下屬糾正不正確的行,而不是跟下屬一樣胡鬧下去。
一路沒有理巴達瑪,這個女人也撅著嘴同樣的沒有理陸炎。回到招待所之后,陸炎吃過了午飯就把自己鎖在房間里沒有出來。來到鐵河市之后遇到的諸事都不順遂,干紀檢工作遠遠不如在地方上當一把手的那種意氣風發的暢快淋漓。
不配合、甚至是抗拒,制造重重的困難,這些人和事都給工作帶來了相當的難度。還有自己的這一幫手下,巴達瑪的桀驁不馴,宋穎紅的風流舉止,洪爾戈的陰陽怪氣,胡志潛藏的禍心這一切都讓陸炎覺得心力憔悴,今天到了醫院之后暗訪的失敗,加上巴達瑪的那一番話,尤其讓他備受打擊。
躺在床上睡了一覺之后,發現楊鵬已經回來了。陸炎去洗了把臉,頭腦清醒了一些,問道:“你們去找常百震的結果如何?”
“沒有什么收獲,常百震提供不出證據來。”楊鵬說道。
陸炎點了點頭,說道:“對于接下來的工作,你有什么看法?”
“這個不好說啊,我堅決服從領導的安排,讓我干啥我就干啥。”楊鵬嘿嘿一笑,把這個皮球不軟不硬地又踢回給了陸炎?
“曹金川他們那一路回來了嗎?”陸炎這時候也沒想好下一步要怎么做,只好岔開了話題。
“已經回來了,看到你在休息,他們在那邊屋子里看電視呢。”楊鵬說。
陸炎拿起內線電話,撥了幾個號碼。接電話的是邱跑,陸炎說道:“你們帶上材料過來一下。”
時間不長,邱跑和曹金川敲門進來。楊鵬雖然是年紀最大的一位,卻從來不拿架子,給幾個人倒了杯水,放在茶幾上。陸炎從邱跑和曹金川的臉上看到了喜色,問道:“看來你們一定有收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