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降格,人皇三息內連屠兩位超品,殺得天寒誒徹。
三元醫館內,一眾三品神通者頓時哄散,只敢背身疾馳,卻不敢直視那光照之地。
釣魚翁與另外三位老怪,雖內心悲痛萬分,但此刻也不敢迎向人皇的鋒芒,只能含恨鉆入瘴氣迷霧之中,暫作保命。
一時間,天地靜寂,似只有任也持劍疾掠的破空聲響徹。他早已是強弩之末,已追不上那全力逃命的幾位老怪,但卻能追上距離稍近的暗火小隊神通者。
他感覺自己已走入絕境,極難生還,所以即便是死,那也要拉上一群墊背之人陪葬。
“刷!”
繚繞的劍光乍起,虛空震蕩。
一位暗火小隊的神通者,感覺被自己被人皇盯上后,已無抽身躲避的可能。他退無可退,極力運轉星源之力,催動最強神異,歇斯底里地吼道:“拿我當墊背之人,你選錯人了!給我死吧!”
“轟!”
一道神虹涌現,直奔任也爆射而去。
“噗……!”
劍過,人也過。
一抹血色自迷霧中炸開,那位神通者的軀體,在光照中被人皇劍活生生壓爆,無盡的血肉自震蕩的虛空與迷霧中消散。
整座古潭村在這一刻,靜得如凜冬之夜,充斥著一股難以明的死寂之感。
凡光照之地,自降一格,這墮入到二品的神通者,在人皇劍面前,脆弱得就像是蠅蟲一般,劍鋒卷起時便是塵埃。
陣外,王長風感受著任也逐漸消散的氣息,絕望道:“你……你這回可知,我為何要全力營救他了吧?!人皇以三品之軀,便可無敵于一眾超品之間。若是他日后邁入神禁,或許只一人,便可重新撐起這片遷徙地……。”
“可惜,可悲啊……!”
他篤定任也絕難生還,雙眸中竟流露出了悲痛之色。
周遭老者嘴唇嚅動,均是沉默不。
“噗噗……!”
蒼穹之下,迷霧之中,任也再次連殺四位三品巔峰神通者后,終于是油枯燈盡,不能再戰。
他最后催動人皇印,到此刻也不過就是短短十幾息的時間,卻連屠兩位超品,猶如捏螞蟻一樣送五位三品巔峰歸西。
這份戰力,配得上他的傳承,也配得上當初五百守歲人舍命相助。
無盡的迷霧中,人皇劍霞光潰散,那一束自蒼穹倒射下的光也緩緩消失了,紫運稀薄如空氣,雙眼再難捕捉……
降格結束,他衣衫破損,渾身盡是創傷,盡是鮮血地站在醫館的房頂之上,雙手拄劍而立,腰板筆直地喘息道:“來啊!!!老子現在連邁腿的力氣都沒有,可有人敢上前一戰?!”
喊聲激蕩,卻只傳五米而止。不過,周遭一眾躲藏的暗火小隊神通者都在感知著他,更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卻無一人敢貿然上前試探,似乎生怕他還有什么通天手段,能拉上自己一塊歸西。
“你們這群廢物!不行偷襲之事,竟連正面一戰的勇……勇氣都沒有。”任也目光睥睨地看向四周,身體屹立不倒。
此刻距離白日探寶結束只剩下不足小半炷香的時間了,但他卻已經沒有一丁點逃跑的力氣了,目前只能拖延一刻算一刻。
“呼啦啦!”
就在這時,瘴氣迷霧涌動,釣魚翁感知到人皇印的氣息潰散,便立馬抽身返回,爆閃氣息地大吼道:“那印已經光華不顯,神異不再,爾等莫要被他唬了。他在拖延時間,等待探寶結束后離開。爾等速速與我一同出手,生擒于他。我要抽他氣運,祭奠奎山、陰山兩位兄弟!”
“轟轟轟……!”
那三位老怪見他爆閃氣息,便也速速原路返回,并極力催動神異,準備發起最后的攻殺。周遭,一眾三品神通者見幾個老怪物都已返回了,便也判斷出那任也是借剛剛殺人立威之勢,想要盡可能地拖延時間。所以他們也疾掠而回,準備一同動手。
“嘀嗒,嘀嗒……!”
汗水與鮮血自面頰滑落,落在屋頂的瓦片上黯然碎裂。任也雙手拄劍而立,雙眼執拗地感知著四周,心里已經做好了隨時引動那樣物品的準備。
輪回一指,輪回蓮燈……
這兩樣物品是任也不到絕境身死階段,就絕對不會動用的底牌。原因也很簡單,不管是人皇劍,還是兩位師傅都曾一再強調過,這輪回之力中沾染著不祥,一旦引動便會發生難以預測的危險,甚至可能永遠也無法抹除。
上一次,決戰長生觀時,他曾主動喚醒過輪回蓮燈一次,卻令自己的眉心出現了一道皺紋痕跡,且隱隱散發著詭異的死氣。不管自己用多么濃烈的星源催動,竟都無法令額頭復原。不過那道痕跡在任也休息了兩日后,竟自己消散了。
這種詭異的現象,令他心里很是沒底,內心也更抵觸輪回之力。
所以,他在數次危險中,都拿這兩張底牌當作核威懾彈使用,非到真正的瀕死階段,絕不準備極力催動它們。
但今日,他已黔驢技窮,真的沒得選了。
任也不知道這兩張底牌的威力有多強,更不知道能殺多少人,但他準備極力催動,盡人事,聽天命了。
“轟轟……!”
數十道澎湃的氣息襲來,眨眼間,便籠罩了整座醫館。
“任你手段通天,今日都難逆天改命!”釣魚翁聲音陰冷地吼道:“小崽子,我會用最殘忍的祭祀手段,拿你祭奠我兩位兄弟!”
“刷!”
話音落,他甩動手中的那條魚竿,令其泛起耀眼的光輝,魚線無限延長間,便向任也捆縛而去。
房頂之上,任也探出兩指成劍,果斷沖著自己的眉心點去:“老王八蛋,誰給誰祭祀還不一……!”
“朱子貴!朱子貴!!”
就在這時,儲道爺的聲音再次響徹,他歇斯底里地吼道:“還有半炷香的時間,我們肯定堅持不住了。但道爺我有一個法子,可以打開古潭宗一個未知的地方。那地方就在這附近,我有信物,若與你一同使用,或可擺脫這些家伙,躲藏其中,從而等待探寶時間結束。”
任也聞一愣,牙縫里蹦出了幾個字:“草你血奶奶……你為什么剛才不說?!”
“那地方有些詭異,我很難與你說清。總之,必須借你氣運一用,這信物才可生效。”儲道爺急迫道:“我剛剛喊過你,但你都殺紅了眼,根本沒理我。剛剛我又感知了一下,那信物在你紫氣之中,氣息非常強烈,不再模糊。”
任也聽到這話,心中沒有任何猶豫,畢竟沒什么處境能比現在更危險了。他猛然抬手一揮,極力催動著體內非常稀薄的紫氣,瞬間引向身后。
“刷!”
儲道爺的身影出現,雙手托起,祭出一枚古樸的木質令牌,懸于頭頂,大喊道:“快,快,再快點……再給多一點!”
“老……老子真的一滴都沒有了。”任也極力催動氣運,這就像是將死之人把全身最后的那點力氣,都放在了拉粑粑上,導致自身瞬間意識模糊,雙眼發黑。
周遭,一件件神虹破空而來,意圖拘禁任也。
“夠……夠了!”
儲道爺同樣是將死拉屎的狀態,額頭青筋暴起,大吼一聲:“祖令到,見我開門——開!!!”
“轟隆!”
一聲驚天巨響,席卷蒼穹,無數的瘴氣如水霧升騰而起,竟瞬間形成了一處景物清晰的真空之地。
“咕嚕嚕!”
驟然間,數里外的古潭突然沸騰,水面如開鍋了一般,白漿翻滾,風浪滔天。
緊跟著,一道數丈寬的金色光芒自潭底爆射而出,斜著指向了三元醫館。那金光如一把利劍,橫貫蒼穹,瞬間穿透瘴氣迷霧,籠罩了任也與儲道爺的身軀。
“嘭嘭嘭……!”
數十道剛剛襲來的神異與法寶,在碰觸到金光的那一瞬間,便四散而飛,光芒黯淡地失控落地。
“什么東西?!”主陣的茂山,猛然睜開雙眼,不可置信地呢喃道:“他……他們喚醒了什么,竟然瞬間就將三品鎖空陣穿透了?!那……那一處的布陣之物,竟然全部崩碎了……。”
釣魚翁也懵了,不可置信地看著那道金光,抬手喚起掉落在地的魚竿,率先反應過來:“他……他們好像打開了一處詭異的未知之地,源頭竟在古潭中……。”
寬闊的草坪上,龍首在阿菩和唐風的輔助下,本可斬殺那兩位攔路的超品,但對方卻越打人越多。很多附近的三品神通者,在感知到曹羽飛的氣息后,全都前來相助。所以她也只能在遭受圍攻的亂戰中,僅僅屠掉了那位沒有揮刀自宮的超品而已。
此刻,一縷金光橫貫于天空,龍首三人集體懵了一下,自然也感知到了儲道爺和任也……像是聯手打開了一處未知之地的大門。
“大陣被金光破了?”唐風愣了一下,立即呼喊道:“走,我們沒必要再苦戰了,去缺口迎他。”
相距不遠處,許清昭正一人獨占丁混與曹羽飛兩人。她本來已經要將后者收入凰火爐中,卻不料在即將功成之時,恰巧被剛剛趕來的丁混阻攔。對方全力一擊,打得凰火爐微微晃動,剛好給了曹羽飛掙脫的時機。
隨后,二人合手反攻,準備生擒許清昭。
不過,曹羽飛先前已經被許請昭暴打到即將焚化的程度,戰力銳減,早已不在巔峰。愛妃只以凰火爐與子母劍對付他,他都有些疲于應付。而丁混與許請昭交手數十回合后,竟發現這……這女人不但戰力驚人,而且還擁有一尊不弱于本體的道身。兩身合一時,又以陰陽二氣演化難以捉摸的攻殺之術,一時間竟將他的肉身打退了數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