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無法想象，林毅是怎么拿到這些證據的，但她能夠感受到林毅的自信，不像是在給她謊報。

而且，她也相信，林毅也不會謊報。

“金書記，我正式向您和省紀委申請，市紀委在春節上班后，進駐市公安局，調查市公安局相關領導干部違紀違法的問題！”林毅見金惠不說話，再次開口說道。

金惠沉吟了一下道：“這樣吧，林毅，等上班以后，我向省委陳書記匯報一聲，聽一下陳書記和省委的意見。”

“金書記，我們市紀委的日常工作，還需要陳書記和省委同意嗎？”林毅眉頭一挑。

“林毅，這就是你思想不對了，省委負責全省的一切工作，不要說你們寧海市紀委，就是省紀委，也得在省委的領導下開展工作。”

金惠先是給林毅來了一句官腔，然后見林毅臉色不好看，又嘆了口氣說道：“上次，省委陳書記給我打電話，對寧海市紀委的工作非常不滿，專門叮囑我，涉及寧海市紀委的工作，省紀委要加強領導和指導。遇到重要工作，省紀委要向陳書記和省委匯報！所以，我現在給不了你答復，你先回去等消息。”

“好的，金書記。”

林毅微微瞇眼，心中明白，陳永輝這樣做，等于間接地表明態度：沒有陳永輝和省委點頭，林毅想動寧海市副廳級（含）以上干部，絕無可能！

仿佛為了印證林毅的判斷似的，魏海峰當天接到了陳永輝的電話，同樣來到了省委家屬院。

“魏海峰，寧海市小額貸款公司的事情，小強有參與嗎？”陳永輝見到魏海峰后，冷聲問道，他口中的小強，是他的兒子陳強。

魏海峰連忙搖頭：“陳書記，沒有。”

“你確定？”陳永輝死死盯著魏海峰。

魏海峰用力點頭：“陳書記，我確定。”

“記住你今天的話。”

陳永輝沉默片刻，說了一句富有深意的話，然后用毋庸置疑的口吻說道：“我給你一個月時間，在全國的兩會召開前，關停寧海市宏廣小額貸款公司，把賬務問題處理干凈！”

“是，陳書記！”

魏海峰下意識領命，心中明白，應該是林毅又整活了，而且問題比較嚴重，以至于讓陳永輝再次關注這件事情，并且明確指示關停小額貸款公司。

三天后。

大年初八，林毅接到省紀委書記金惠的電話。

“林毅，我跟省委陳書記匯報了這件事情。陳書記和省委的意見，在全國的兩會召開前后，穩定大于一切。等兩會結束后，寧海市紀委請示省紀委和寧海市委，經允許后，進駐市公安局，調查相關問題。”金惠主動回應了林毅在大年初五的工作請示，沒有選擇支持林毅的工作。

林毅有些惱火道：“金書記，根據我得到的消息，宏廣小額貸款公司準備注銷了。犯罪分子準備消除證據，對抗市紀委的調查。時間不等人，如果繼續拖下去，我們市紀委想要調查小額貸款公司的案子，難如登天！”

“林毅，你說的情況，我不了解。總之，你要讓市紀委進駐市公安局，必須在程序上合規，至于你怎么讓市委同意，那是你的問題。”金惠打起了太極，繼續選擇置身事外。

林毅提醒道：“金書記，監督同級黨委，是我在寧海擔任市紀委書記的課題，又何嘗不是中紀委給東南省紀委出的課題？”

“林毅，我老了。”

金惠沉默良久，給出了回答，然后提醒道：“最后，我提醒你，穩定大于一切，絕對不能在兩會前后鬧出事情！”

“金書記，老百姓對美好生活的愿望，除了生活富裕之外，就只要公平和正義。在確保溫飽的前提下，公平正義才是社會穩定的基石啊！”林毅還想繼續爭取。

金惠默默掛斷了電話。

她無力反駁林毅的話，也沒有能力違背省委書記陳永輝的意志！

林毅明白金惠的意思，他放下手機，拿起桌上的辦公電話，撥通市委書記魏海峰的辦公電話，正色道：“魏書記，明天的市委常委會，我申請加入市紀委進駐市公安局開展調查的議題。”

“可以。”

魏海峰很爽快地同意了，心中冷笑：林毅，你這是想自取其辱么？

林毅不再多說，放下電話。

證據，我提供。

程序，我走了。

你們可以不同意。

我也可以為了人民掀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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