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懸掛的月亮，血紅又妖冶。

就像一張血盆大口，籠罩著整個深水嶺。

生死陣外，陳素月和聞斯珩已經心意相通。

他們都擔憂地看著那被黑氣和血氣籠罩的陣法。

可再怎么看，他們也沒法看清里面具體是什么情況。

陳素月聲音都在哆嗦：“斯珩，鬧鬧會平安無事的，對吧，她一定會平安無事的吧？”

聞斯珩安撫：“會的，我們的女兒，很厲害。”

“對，她很厲害，我們要相信她。”

陳素月自我安慰，但仍舊忍不住擔憂。

她又問：“我們能幫她嗎？我想幫她？”

聞斯珩：“暫時幫不了，還得等，我們得按計劃行事。”

如若不然，一切安排和付出，都將功虧一簣。

陳素月用力咬著唇，雙手緊緊捏拳。

心底的擔憂，只增不減。

突然，兩人聽到咔嚓一聲。

聲音很小，很快就被魔烏那嘶啞難聽的叫聲蓋住。

可天空，卻好似出現了裂縫。

咔嚓，咔嚓……

兩人皆抬頭望著天空，咔嚓聲越來越大，天空的裂縫，也越來越大。

“斯珩，這是……”

聞斯珩眉頭緊皺，他也不知道這是什么個情況。

天空……怎么會出現裂縫呢？

難不成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是假的，是虛幻？

就像楚門的世界一樣。

生死陣中，陳鬧身上的戰袍鮮紅如血。

不，應該說是真的血。

鮮血沿著戰袍的邊邊角角滴落，在地下凝聚成一片血色汪洋。

陳鬧的面色慘白如紙，但那眼神卻異常堅定。

她，找到了魔之月的破綻！

是虛假，是虛無。

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她用骨鞭捅破了這虛無。

骨鞭碎裂，天空也碎裂了。

那血月，同樣碎裂消散。

天空中懸掛著的，是皎潔白月。

魔烏再次被驚得四處飛散，柳葉洲的臉色，格外難看。

但旋即，他勾唇一笑。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很久沒有人能連拆我兩個絕招了，陳鬧，你不錯啊。”

骨鞭是由陳鬧的脊椎骨所化，如今骨鞭碎裂，即便盡數回到了她的脊椎里。

但那脊椎骨全都粉碎的痛苦，還是讓陳鬧的面色又白了幾分。

她身形搖晃，快要站不穩了。

空間鐲里的幾只，全都擔憂地大喊著主人。

它們想出去，想為主人拼命。

可陳鬧卻封住了空間鐲的出口，不讓它們出來。

她聲音虛弱，仿佛風一吹就會消散。

“好好待著，我沒事。”

她從空間鐲里抽出一把普通的長劍重重插在地上，用以支撐那隨時會摔倒在地的身體。

鮮血，在身下逆流成河。

視線愈發模糊，膝蓋已經彎曲。

即便有支撐，她也快站不穩了。

柳葉洲這時只需動動手指，便可要了她的命。

但他沒動，就站在不遠處，像是看戲一般，看著陳鬧搖搖晃晃。

“雖然你破了局，但你還是輸了。”

陳鬧甩了甩腦袋，意識依舊模糊。

她的身體，開始變得滾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