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眨著眼看著他,手里捏著青玉茶杯:“為何?”
“你,沒有詔令,不能隨行,不合規矩。”他眉頭緊鎖,面上裹著一層慍色。
我云淡風輕道:“那不是你是領帥嗎?只要你愿意帶我,那便能帶。”
慕容斐搖了搖頭,在我對面坐下,靠著椅背,一手抵住額頭。
“除我以外還有不少將領,我帶你于情理不合,你再怎么與我說,都沒用。”
他態度堅決,揣著大道理,分明就是不愿意帶我。
我心里登時竄出一撮小火來,火舌燎著我的心口,刺痛刺痛的。
我放下茶杯,杯盞碰撞木桌,發出清脆響聲,在屋內格外刺耳。
“哦?畢竟是有婚約的人了,確實不太合適帶我。”
一句話脫口而出,說完之后心中的火苗又瞬間湮滅,我咽了口唾沫,一時沒敢抬頭看他。
這并非我本意,我只是不滿他不愿意帶我,誰知脫口而出就成了這樣。
“洛傾書,”他又叫我大名了,方才熄滅的火焰隱隱有了死灰復燃的跡象,“我不能決斷,你明白嗎?”
他語氣重透著疏離,我沒出聲,屋內氣溫驟降,千竹站在一旁也是脊背發涼,目光來回在我和宋時淵身上游轉了許久。
“殿下……”
“春雨。”
千竹本想開口緩和,又被我打斷了,我站起身,頭也沒回。
“走吧。”
到了出征那日,我乘著府里的馬車來了城門口,眼下大軍還未出發,我就下了馬車,在城門口邊等。
“小姐,真要跟那大軍走嗎?”
車夫撓了撓頭,心里也覺得很是不可思議。
我從腰間荷包中取出一錠金子,在他眼前晃了晃:“反正送我到了肯定虧待不了你的。”
“好!好!”
車夫眼冒金光,連聲應下。
軍隊浩浩湯湯,很快便聚集在了城門口。
我上了馬車,不時掀開簾子看。
慕容斐立于馬上,一身戎裝襯得他英姿勃發,身下黑馬也是養得油光水滑。
見他領兵先行出了城門,我才松了一口氣。
軍隊一個個緩緩走過。
忽然,我瞧見不遠處,有一個熟悉的身影。
登時,我掀開簾子下了馬車,沖身后車夫甩了一錠金子,揮了揮手:“不用帶我了,這金子給你!”
一邊說著,我一邊朝著那人跑去。
很快,他也注意到了我,他瞪大了眼,面上盡是愕然。
“白副將,怎么了您這是?”
站在他馬下等待出城的士兵抬頭看向木然的他,不禁出聲問道。
“等等。”
白副將翻身下了馬車,從軍隊中走出,迎著我。
那幾個士兵見了都很是驚奇,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家副將。
很快,他們就看到了感人的情人送征一幕。
當然,這都是他們后來瞎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