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走,我幾次想開口對他說什么卻幾次茫然。
有推著裝滿藥水的護士經過,突然對我說:“給他活動下關節,別的就不要碰了。”
揉揉關節?
我應了一聲,然后笨手笨腳地掀開陸云州的袖子。
可當看見他手臂上橫七豎八被玻璃劃出的傷口時,我驚呆了。
怎么揉?怎么下手?
我捂住唇,控制不住哭出聲來。
可想而知,陸云州四肢一定也是傷痕累累。
我哭了一會兒,然后拿起病床邊的棉簽湛了點水涂在他干裂的唇上。我能做的也就只有這點小事了
我輕聲哽咽:“云州,對不起。你快點醒過來行不行?”
沒有反應。
我繼續念叨:“陸云州,你不能死。你也不能出事。你出事了我怎么辦?你是不是想讓我內疚?想讓我覺得欠了你的?”
越說我越難過,酸楚漲滿了心里,內疚是一把刀子不停地攪動我的心。
很痛,很難受。
終于,時間到了。有護士來通知我離開。
我忍不住問:“護士,他什么時候能醒來?”
護士奇怪看了我一眼:“這我怎么知道?你得問醫生。不過看他的樣子,一周左右估計能醒。要是不醒的話……算了,這事我說不準,你得問問醫生。”
護士說完就匆匆走了。我只能跟著她慢慢出了icu。
我不知道的是,我剛離開,陸云州的眼皮快速動了動,似乎掙扎著要醒來。可最后還是慢慢昏沉睡去。
……
我一出icu,陸云京就急忙迎上來。
陸云京:“婉姐姐,我哥怎么樣?”
我黯然搖了搖頭:“還是沒醒。”
陸云京沮喪抱了抱頭:“怎么辦……”
我勉強打起精神:“你放心,我一定會找最好的大夫給他醫治的。畢竟他是為了救我才受傷的。”
陸云京對我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婉姐姐,你還是休息好。我哥……應該不會有事。”
他說著這話沒有半點底氣。
我和他都心知肚明。陸云州這一次吉兇難測,誰也不敢保證。
……
我回到了自己的病房,腦子還是渾渾噩噩的。滿腦子都是陸云州慘樣。
我能做什么呢?
我到底能做什么呢?
突然我想起了什么,趕緊找了電話打給了齊婷。
齊婷聽了我的話后,為難:“大嫂,不是我不愿意。是我的研究方向不是腦神經。我只能替你問問。”
我趕緊說:“好,你幫我問問。找個權威的專家,多少錢我都愿意出。”
齊婷嘆氣:“大嫂,不是錢的事。”
我苦澀:“我知道。可是我內疚,如果他出了事,我這輩子就永遠都欠著他了。”
齊婷嘆氣:“我明白。大嫂你別急。我找人。”
她說完掛了電話。
我松了口氣,怔怔躺在病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