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而知,如果人一不留神摔下去就粉身碎骨。
所以兩三天了,村里沒人來救是有原因的。
那些老弱婦孺就算來了,也沒辦法把人移出去。
奉少將我和他用安全繩牢牢拴住,然后在往石頭上打登山釘。我們爬得很慢,但每一步都有保障。
終于到了山崖那邊。
我進了破廟,一眼就看見渾身是泥的陸云州。
他坐在地上,背后靠著柱子。人很狼狽,臉色很青白,看上去十分虛弱。
他看見奉少去而復還,下意識說:“奉少,你不用勸我了……你能來我已經很承情了……”
他的話戛然而止。
因為他看見了我。
“婉婉!”
他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
我渾身都是汗水,腿肚子一直打顫。我走到他身邊,仔細打量了他后突然伸手“啪啪”給了他兩巴掌。
陸云州的臉上浮起了巴掌印。
他結結實實愣住,捂著臉看著我。
我虛脫坐下,咬牙恨恨盯著他:“陸云州,你鬧夠了沒?!”
陸云州呆愣了起碼有一分鐘才慢慢回過神來。
他聲音顫抖:“婉婉,你怎么來了?”
我不說話。
奉少懶洋洋說:“因為掛你唄。”
他把背包拿下來,掏出一瓶能量飲料遞給我:“喝點。人也見到了,一會他不走的話,我帶你走。”
我接過飲料喝了起來。
陸云州喃喃自語:“你怎么會來呢?你不應該是在城里嗎?你……你是怎么來的?”
我氣得又給了他一巴掌:“清醒了嗎?鬧夠了嗎?回不回去?”
最后一巴掌打得陸云州有點惱火。
他終于明白自己看見的不是幻影,我是真實來了這里。
他捂著臉:“婉婉,你別生氣。我不是不走,我……”
他挽起褲腿,我看清楚后倒吸一口冷氣。
他的腿上血肉模糊,腳腕還怪異折著。
這下輪到我怒視奉少:“他都傷成這樣了,你為什么不告訴我?”
奉少輕笑:“告訴你有用嗎?我已經給他藥了,吃了還能撐點時間,剩下看他的造化。”
我從背包迅速拿出準備好的藥劑和繃帶,然后用生理鹽水替陸云州清理傷口。
我清理得很笨拙,手忙腳亂。
我聽見陸云州聲音帶著哽咽:“婉婉,你不用這樣。能看見你,我死而無憾了。”
我惱火地抬頭,正要罵他,突然我的話都哽在喉嚨。
面前的陸云州哭了,哭得像是一個小孩子,凌亂的淚水在他臉上肆意流淌。
一股陌生的酸楚在我心里洶涌漫過。
許久,我聽見自己的聲音:“陸云州,好好地出去好嗎?”
我低下頭繼續為他清理傷口:“我們這么大的人了,就不要再賭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