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邊哭邊在路邊走。鞋子掉了，我走得腳底都是磨破的血。

有行人看見我滿臉的血和身上的血想要問，又害怕躲開。

我不知道要去哪兒，也不知道要找誰，更不知道能找誰。

陸云州出事了。

他身上流了好多好多血，可是他讓我走。

他讓我走，不要讓那些人看見。

我終于走累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哭著哭著我又吐了起來。

我吐得天昏地暗。

有人路過我的身邊。我聽見他們說。

“嘖，又失戀喝多的，年紀輕輕不學好……”

“快走！這女人好恐怖，神經兮兮的。”

就在我以為我會哭死在這陌生的街頭時，慕御棠找到我了。

他惡狠狠將跑車剎住，車還沒停穩他就下了車跑向我。

“葉婉！葉婉！”

他把我抱起來。

當他看見我滿臉滿身的血時，我頭一次看見他臉上是止不住的驚慌失措。

他的聲音都變調了：“婉婉，沒事，沒事，我找到了你了！”

我哭：“陸云州……云州……”

慕御棠以為是陸云州欺負我。他狠狠給了自己一巴掌，然后一聲不吭抱著我上車。

“婉婉，沒事。我罩著你，我慕御棠罩著你！我帶你去醫院，然后干死陸云州這個個王八蛋！”

他不容我說話，一腳油門踩到底，跑車轟鳴著向醫院疾馳。

……

一個小時后，我躺在干凈的病房。

慕御棠在外面不停抽煙。我只能在護士匆匆進出的時候看見他的臉色陰沉得仿佛要滴水。

他看見我，眸光一閃躲開。

在醫生處理完我的鼻血和擦傷后，慕御白趕到了。

我只聽見外面慕御棠喊了一聲“哥！”

然后我就聽見“啪”一聲脆響，緊接著我聽見拳頭打到肉上的砰砰聲，還有慕御棠壓抑的痛哼。

外面的動靜太嚇人，我努力撐著自己下了病床。

我打開門后徹底嚇懵了。

走廊上，西裝革履，戴著金絲眼鏡的慕御白飛起一腳對準慕御棠的肚子踹了過去。

“砰”的一聲，慕御棠飛了出去。他躺在地上痛得臉都漲得通紅。

慕御白一聲不吭，幾步走過去扯起他的頭發，下一刻他一拳打在了慕御棠的俊臉上。

“唔”

慕御棠被打得臉上瞬間一片青黑。

慕御白好像沒感覺到心疼，也沒感覺到自己的手打在人骨頭上是不是會同樣劇痛。

他一拳下去后，抓起萎靡下去的慕御棠又是一拳揮上他的臉。

慕御棠吐了一口血。

直到這個時候我才聽見自己的聲音：“別……別打了……”

慕御白好像沒聽見我的聲音，長腿再次抬起，這一次是膝蓋對準慕御棠的腹部又是一記。

慕御棠像是一灘爛泥掉在地上。

我驚恐地看著渾身是血的慕御棠，再看著看似平靜其實早就瘋得一塌糊涂的慕御白。

他從出現到現在一個標點符號都沒吭出聲，卻把好好的慕御棠打了個半死。

“別……別打……”

我拖著點滴想要去阻止。

慕御白好像根本感覺不到我的存在。

他伸手一扯領帶在手腕上繞了兩圈，然后一伸手領帶纏上了慕御棠的脖子。

然后他毫無表情地往后一扯。

早就變成一灘爛泥的慕御棠雙眼爆出，身體變得僵直。

我嚇哭了：“別打！別打！護士……護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