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話說回來,這府里哪個不是人精?哪個的嘴巴又饒過人?
也就只有南姨娘,因不把這些人放在眼中,反倒敢說些真話。
南姨娘的院子極其敞亮,原是為了唱戲聽戲用的。
因這后院天井有一座高臺,南姨娘喜歡在臺子上跳舞,就挑中了這一處院子。
二奶奶在那高臺前駐足片刻,盯著臺上四周擺滿的鮮花看了幾眼,輕聲笑道:“下賤就是下賤,始終上不得臺面。”
沒人敢吭聲,她又不樂意了:“怎么了,一個個都哭喪著臉?你們今兒個是來探病的,裝也要裝出一張笑臉,好叫南姨娘看了心中高興。”
我在最后頭差點笑出來。
南姨娘現在正是郁悶的時候,本來就不耐煩看見我們,我們若是還擺著一張笑臉湊到她跟前,她能高興才怪。
二奶奶這就是純粹去給南姨娘添堵的。
多福迎我們進了屋,小丫頭們看了座上了茶,二奶奶就不耐煩地問道:“你們姨娘呢?怎么我來了,她也不知道出來迎一迎?”
多福倒也硬氣,笑著答道:“奶奶見諒,我們姨娘病著呢,實在是起不來身,早上奴婢才去正院跟高媽媽說過,許是高媽媽沒跟奶奶說吧?”
二奶奶定定地盯著多福看了幾眼:“好個牙尖嘴利的丫頭,倒是跟你家主子有幾分相似,罷了,我今日本來就是來探病的,不會跟一個病人計較,走吧,帶我去瞧瞧南姨娘。”
“我倒要看看,她是病成什么樣子了,竟能把二爺給留住。”
話音剛落,忽聽南姨娘冷笑兩聲:“不勞奶奶惦記了。”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