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縣從會議室走出來,哼著小曲,徑直來到了食堂。
太平鎮政府工作人員,滿打滿算五十多號人,食堂也不大,里面整理得干干凈凈,飄著一股84和青菜油漬混合的味道。
鎮長王大年踱著步子,手里夾著煙,眉頭蹙成一個“川”字。
眼見李縣沖著他微笑,冷不丁問了一句。
“年輕人,你找誰?”
“我叫李縣,雙水村的,今天來領貧困補助金的,你是王鎮長吧?”
“哦,你就是那個養豬的大學生!我聽說過你的事跡,大學生回鄉養殖,有想法,但是我覺得你有更好的選擇,考公考編,或者進國企私企,都會比這個好點。”
王大年短短幾句話,說得李縣心里熱乎乎的。
這才是人民的好公仆,沒有官腔和陳詞濫調,句句現實,直戳人心。
“王鎮長說得對,只是我沒有這方面的資源,最后無法上岸,所以只能想想,不敢去做。”
王大年臉色一凜,正要反駁,李通領著一個禿頭男子回來了。
“王鎮長,這位是明月樓的大廚老魚,我沒少費了口舌,他們老板才松口,派他來為咱們解圍。”
王大年眉頭的“川”字松緩開來,看了一下手表。
“老魚,時間不早了,快去張羅吧,今天部長的心情好壞,就在你的一鹽一油中,這個部長的口味可是叼得很呢。”
老魚雞啄米似的點點頭,在廚房打雜人員的帶領下,去了廚房張羅。
李縣發現,老魚的目光中隱藏著幾分不易察覺的陰霾。
不會錯的,老魚今天要毀了鎮長的前程。
王大年搓了搓手,這就要去布置接待工作。
“王鎮長,你知道這個老魚的底細嗎?”
王大年剛走兩步,驀然駐足,兩眼緊盯著李縣,玩味的口氣道:“什么意思?難道老魚有什么不良的企圖?”
李縣并沒有回答,眼神落在了李通的臉上。
“哦,這個我有發權,老魚是咱們鎮的高鐵拆遷戶,對于賠償一直不滿,還上過訪,后來不知道為什么就沒有動靜了,聽人說,他記著這筆賬,遲早要清算。”
聽,王大年臉上沒有絲毫的波瀾。
“那筆拆遷款是按照上面的規定賠償的,沒有任何貓膩,老魚只是耍耍嘴皮子泄泄憤罷了,晾他也不敢做什么出格的事,咱們就別杞人憂天了,各自忙去吧!”
王大年擺擺手,就要離開。
“王鎮長,你是一個好官,我不忍心看著你被別人下套,毀了前程,咱們后廚不是有攝像頭嗎?你可以去監控室看一下,就明白了我的話。”
李通一臉的迷霧,他上前摸了摸李縣的額頭,涼涼的,不像是燒壞了腦袋。
王大年舒了一口氣,自自語道:“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小伙子,我信你一回。”
王大年帶著李通來到了監控室。
畫面切換到食堂后廚。
老魚正在準備食材,看上去一絲不茍的,沒什么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