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里只有薄薄的一張紙,是我的賣身契。
我糊涂了。
二奶奶不是要給張太太寫信嗎?我以為信里會告訴張太太,二爺要怎樣處置張會安,怎的卻變成了我的賣身契?
她難道就沒話要跟自己的親娘說嗎?
我悄悄掀開車簾的一角往外看,見我那兩個哥哥正在跟一個老媽媽說著什么。
二哥邊說還邊往大車這邊看,我只能放下簾子。
但我已經認出了那個老媽媽,正是張太太身邊最得用的錢媽媽。
我又糊涂了。
陳金寶陳銀寶這對廢物兄弟,是怎么能跟錢媽媽搭上話的?
他們在跟錢媽媽說什么?
我低頭在心里迅速把整件事情盤了一遍,終于大致捋清了一條思路。
傳信的不是我,而是我這兩個廢物哥哥。
紫萱去打聽過,說二爺下了死令,在張會安的事情沒有定論之前,千戶府不能跟張家的人有任何來往。
不僅張太太的信送不進來,就連張太太的人也進不去千戶府。
二奶奶也派出好幾波人去了張家,可還沒到張家門口,就被二爺的人給攔住了。
也就是說,這對母女只能借助第三者來溝通。
而我們家,就是這個第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