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們親近的嬤嬤沒跟來,我又是二奶奶身邊得用的丫頭,后門上的婆子媳婦都要給我幾分面子。
我說不許把人放進來,就沒人給他們好臉色。
他們吃了兩次虧,就不敢再上門。
不過是一件小事,我沒跟二奶奶說,二奶奶竟然也知道。
可見在這座府邸,只要二奶奶想知道,就沒有她不知道的事。
二爺看我的神色越發不喜:“果然是個沒腦子的蠢貨,榮娘你可要好好敲打她,莫叫這眼皮子淺的東西做出上不得臺面的事來。”
我成了夫妻二人取笑的玩意兒,可我渾不在意。
二爺成天忙著登州衛的事,內宅之中,完全是二奶奶做主。
在這里,我的主子從來都是二奶奶,而不是二爺。
春蘭送我出正房,在正房門口,就在人來人往的夾道上,狠狠地甩了我一巴掌。
“別以為我看不出你的心思!生了一副狐媚子的臉,天生下賤!故意往主子跟前湊,好叫二爺多看你幾眼,奶奶性子好,我眼里可容不下沙子!再敢湊到二爺身前,我就扒了你的衣裳,打得你下不來床!”
我捧著妝匣,唯唯諾諾,哄得春蘭消了氣,才慌慌張張地回了浮翠居。
關上門,把翠喜和紅英都關在門外頭,我扎進被子里,摸著自己紅腫的臉,握緊了拳頭。
我怕二奶奶,她為人再如何虛偽,也是我的主子,一句話就能決定我的生死。
可這并不意味著,我要甘愿受春蘭的欺負。
都是丫頭,憑什么我要忍著?
春蘭和我一樣,都是從外頭買進來的,她命比我好,沒有趴在她身上吸血的爹娘,一進了張家,就認了張太太身邊得臉的媽媽做干娘。
也正因此,她打小兒就瞧不起我們這幾個丫頭,在我們跟前趾高氣揚,好似個副小姐一般。
從前我也是二奶奶身邊的大丫鬟,她雖看不慣我,卻也只是嘴上罵幾句。
如今我成了姨娘,好歹也是半個主子,她卻動手打起我來了。
這個氣,我忍不下。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