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變故來得太快,眾人都來不及反應,孟小阮的面紗被小公公一把拽了下來。隨著面紗落下的,還有孟小阮松松挽著的長發,直接擋住了她的臉。
小公公緊抓著面紗,猛地撩開她的另半邊發,隨即猛地后退了一步,一聲怪叫:鬼啊……
孟小阮半邊臉烏漆漆的,上面疤痕交錯,一只翻白的眼珠子咕嚕嚕地轉,嘴巴又快咧到耳根下,十分丑陋。
面紗被小公公丟回來,他也顧不上再多話,跳上馬背就跑了。
孟小阮松了口氣,撿起面紗重新戴上。
臉上涂的是鍋底灰,疤痕是揉黑的面團捏的。這扮丑的功底,也是這幾個月來為了嚇退賊人練成的。寡婦門前是非多,剛搬到那個小破屋時,常有男人想打她們母女四個的主意,姨娘和她便想出了扮丑的主意。半夜里黑漆漆的,昏暗的光線一照,駭人極了。
眾婦人目瞪口呆地看著她的臉,靜了片刻之后,紛紛自覺地散開去干活。
“你爬了主子的榻?”越嬸子咬牙,壓低了聲音問孟小阮。
孟小阮沉默。
“趕緊收拾東西滾蛋!”越嬸子臉色大變,一把抓著她的胳膊往前狠狠一推:“你這個臟東西,沾著祁大人的光來討口食吃,竟敢沾染王爺。你賤命一條,我本可以不管。但宮里的貴人若知道你干了這等丑事,你死不足惜,我們這些人可還想活。”
孟小阮無法解釋,只得沉默地往營地外走。
她并沒有因為越嬸子的罵而難過,最近半年,比這難聽的罵聲她都聽過。她更害怕的事,是落到海公公手里,那才是真的生不如死。
“怎么了?”許康寧趕過來了,看到她正一個人走開,趕緊問道。
“她吃不得苦,要先回家去了。”越嬸子攔住了許康寧,不滿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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