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旨。”太監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顏兒,進來。”晏禾拉著孟小阮,快步往前走去。
這里用的都是琉璃燈,一盞一盞地懸在路的兩邊,落在漢白玉小道上,融成一團團淡綠的光。
四周有流水聲,撥開路邊的樹枝看過去,只見一道清澈的小渠在月光下潺潺流動,沿著渠水建有青石臺階,踩著臺階便能進入小渠對面的白墻小院。墻上有鏤空的石窗,從窗子看進去,幾株虞美人在月下盈盈而立。
果然與前面那些宮殿截然不同,處處都是江南風景。
“這渠里竟然有魚。”孟小阮停下腳步,看著水里游動的青魚,小聲笑道:“還是青魚,好肥啊。”
總算笑了。
晏禾挑著燈籠照在水里,低聲道:“拿著燈籠,我給你捉起來。”
“捉它干嗎,它在這里快活得很。”孟小阮搖頭,拉著他的手繼續往前走,“去前面看看。”
晏禾低眸,正好看到她泛起紅意的耳朵。
她的情緒不在眼里,在耳朵上,高興還是難過,抑或在榻間被他鬧得直哭,紅得最厲害的都是耳朵。
“顏兒。”他喚了一聲。
“嗯?”孟小阮轉過頭來,掀了掀眸子,靜靜地看向他。
晏禾很懊悔今天說她任性,她就是太懂事了,從小到大只怕都沒任性過,今日鬧一次脾氣,還被他給訓了。明明是冊封大典上的鳳袍,他還讓她自己去繡。他習慣了她事事自己動手,也不覺得有什么不妥,但她說得對,她是皇后,他許了她承諾,讓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現在卻讓她自己去修補咬壞的鳳袍。
哪能讓皇后穿壞了的鳳袍呢?
再華貴的東西,壞了就是壞了,就配不上她了。
她不愿意補,他竟然還惱她。
“顏兒莫要不開心了。”他俯過來,捧著她的臉,在她冰涼的唇上親了親,“以后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絕不攔你。你也不必守這宮里的規矩,我只想你高興。若我連讓你高興都做不到,我就真是個廢物了。”
孟小阮不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