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做了王妃,為什么還會挨打呢?”她伸出小手,輕撫著孟小阮的臉,沮喪地說道:“可見這王妃也沒什么意思,不如當個大財主,每天在家里數銀子就好了,也省得見著個人就得跪下磕頭,磕來磕去,姐姐腦袋都要磕腫了。”
“你小聲點。”二妹妹又來捂她的嘴。
三妹妹往自己的小嘴巴上拍了兩下,乖乖地趴在了榻沿上,眼巴巴地看著孟小阮。
不知道過了多久,三妹妹眨巴了幾下眼睛,眼淚嗒啦地滾落下來。
“我想回家了。姐姐,這里一點也不好,以前在家里你都不會挨打。”
二妹妹在她身邊坐下來,一手輕拍著她的小腦袋,一手去拉孟小阮的手,輕輕地說道:“我們快點長大,長大就好了。”
“長大有什么用,我要去學武功,誰打姐姐,我就打他。”三妹妹抹了把眼淚,抽泣道:“我要把他們的牙全都打掉。”
“好,我們學武功,把他們的牙全都打掉。”二妹妹用力點頭。
……
太后被在她的寢宮,所有的宮人都撤出去了。她孤身一人坐在大殿里,不過一夜之間她已經頭發全白,隨意地披散在腦后,身上的衣服也臟亂不堪,整個人看上去就是一個垂垂老矣的尋常婦人。
“那花船船娘果真是哀家的女兒嗎?”太后抬了抬眼皮子,看向了慢步走近的晏禾。
“兒臣也不知道。”晏禾停在她面前,看了她好半天,低聲說道:“你覺得她是,她就是。你覺得她不是,她便不是。”
“哀家的女兒怎么可能去做船娘呢?”太后咧咧嘴角,干巴巴地笑了幾聲。見無人回應,她不笑了,抬起頭眼神直直地盯住了晏禾:“她是病死的?”
“是病死的。”晏禾點頭:“岳母大人少年吃過太多苦,身子一直不好。她剛被賣到花船上時,不肯就范,挨過餓,挨過毒打,肋骨皆被打斷過。后來顧長海贖她回家,她算是過了幾年不用挨餓挨打的日子,可惜身體實在太差,生下小阮沒幾年,還是沒能撐過去。”
“若是在哀家身邊,哀家一定會為她遍尋名醫……”太后眼睛直直地看著大殿外朦朧的天色,聲音越來越小。
“可惜太后當初并沒有想找回女兒的心思,只怕恨不得她從世間消失。”晏禾嘲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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