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三天,我的手腳就生出了凍瘡,又痛又癢難受至極。
我尚且如此,那邊疆的將士們呢?
3
為了讓邊疆的將士更好地過冬,我變賣了自己的首飾。
卻不想,唐安然又借此來找我麻煩。
“去吧,小心行事。
”
當我再次將首飾交給宮女去變賣時,唐安然帶著我父皇闖了進來。
“賤奴!”唐安然首當其沖,她狠狠將宮女扇倒在地,金銀首飾瞬間散了滿地。
“主子的東西你也敢碰,你腦袋不想要了是不是?!”
緊接著,她又將矛頭對準了我,“姐姐你也是,這些可都是父皇親賜的,你怎么能把它們賣了呢!”
我壓下怒氣,“我只是想給邊疆的將士們添件棉衣,況且這些并不是御賜……”
我話未說完,唐安然突然噗通跪下,厲聲道:
“父皇,您常教導我和姐姐的便是女子無才便是德,身為大晉的公主,更不該染指朝政。
況且母后已命宮中節衣縮食為邊疆將士籌備物資了,姐姐更不該如此行事,將您御賜的東西流于市井啊!”
父皇面色沉沉:“邊疆之事何時要你來過問了!唐玲瓏,你還沒嫁給云家!”
他最是忌憚云家,唐安然的挑撥十分成功。
父皇震怒,下令收走我宮中全部的財物,還要對我行鞭笞之刑。
我被褪去公主華服,跪在雪地中。
皮肉被打得綻開,血沫飛濺,幾近昏迷。
父皇冷眼看著,一點表情都沒有。
偏偏這時,我看到宮人手中的玉鐲。
那是我母親的遺物,是我唯一的念想。
“住手!”我喊住了人,又急切轉頭懇求父皇:“父皇,這玉鐲是母親留給我的,求您不要把它拿走。
”
父皇皺眉,他大概都忘了我的母親是誰。
聞只是淡淡道:“那就讓安然拿著吧。
”
我與唐安然一母同胞,讓她拿了也是情理之中。
可這玉鐲本是一對,我與她一人一個。
母親早年消逝,唐安然就用玉鐲討好了皇后身邊的嬤嬤,成了皇后寵愛的公主。
所以這玉鐲絕對不能給她!
我白著臉剛要拒絕,唐安然卻立刻俯身謝恩。
“多謝父皇。
”
她笑著伸手,雙眼卻直勾勾地看向我,滿是挑釁。
下一刻,玉鐲碎裂在地。
唐安然佯裝失措,急急跪下:“父皇恕罪,都怪安然沒能拿穩,母親的玉鐲被我摔碎了……”
“起來吧,一個玉鐲而已。
”
父皇連我母親姓甚名誰是何模樣都不會記得,哪里還會在乎一個玉鐲。
“謝父皇。
”
唐安然得意極了,起身時還故意將玉鐲碎片一腳踢開。
她想要我痛苦崩潰,她做到了。
可我沒想到她恨我如此,連母親的遺物都能輕易摒棄!
一口心血嘔出,我倒在了血泊中。
意識消弭前,父皇依舊淡然地負手而立。
唐安然也囂張地擴大了嘴角的笑。
這皇城,我真是呆夠了。
4
七日后,我能下地活動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求了父皇恩典,要我提前動身前往邊疆。
他反應極淡,隨口應了下來。
從始至終,都沒有看我一眼。
更不曾問過我的身體。
我站在高階下良久,最后,深深朝大殿一拜。
“兒臣,多謝父皇!”
翌日,沒有送親儀仗,沒有百官相送。
我帶著結親文書和幾個隨從從輕車上了路。
寒風冽冽,記憶中的皇城在疾馳中不斷縮小,直至消失不見。
我收回視線,策馬向前狂奔。
從今往后,我的人生,就要靠自己把控了!
……
一個月后,我成功抵達邊關。
“云逸見過公主殿下!”
我知道云家會派人來接,但沒想到會是云逸親自來。
云逸少年英才,上一世若不是被唐安然出賣,也不會落得尸骨無存的下場。
如今他成了我名義上的夫君,我仔細瞧他,生的倒是劍眉星目,只是大概是常年見血的緣故,眼神總是凌厲中帶著殺氣,叫人不寒而栗。
我生起敬佩之心,將他扶起,“早聽聞云將軍一手飛云槍練得出神入化,玲瓏在宮中也看了不少兵書,不知我能否厚顏求將軍教我習武呢?”
云逸詫異非常,“公主為何要學這些?”
“我若說是為了保家衛國,云將軍會覺得我是在吹大話嗎?”
“……好。
”
云逸不再多問,只是第二日便先扔了一摞兵書給我看。
后來見我真的讀的認真,才正式決定教我兵法武藝。
兵法還好,不過就是一些理論,只差實踐的機會。
可每日練武卻成了件磨人心智的事情。
起初我光是扎上幾個時辰的馬步手腳就開始發軟,后來馬步扎穩了,云逸又轉身把我扔進了軍營。
我個子嬌小,像個小麻袋似的被人打來打去。
在軍營中無人知曉我的身份,他們當我是個弱雞,發了狠地“收拾”我。
直到兩年后,我終于可以躲過他們的攻擊了,甚至還能利用自己身體的優勢發起偷襲。
我的槍法,也舞得越來越熟練了。
“不錯,今日先到這里吧。
”
云逸收回槍,隨意道:“起風了。
”
我抬頭看向被卷起的黃沙,猛然想起上一世也是這個時候。
羌戎借著狂風掩蓋身形,將我軍的糧草全部燒了!
軍營被偷襲,死傷無數。
“風助火勢,黃沙還能掩蓋身形,我要是羌戎人,今夜必定會發動偷襲。
”
云逸不愧是身經百戰的少年將軍。
我只是稍稍提醒,他便迅速做好了完全的準備,定能叫羌戎人有來無回!
果不其然,夜間羌戎來襲。
我們甕中捉鱉,直接殺了他們一個片甲不留。
一戰大捷,龍心大悅。
父皇當即便召我與云逸回朝受賞。
我知道,這一去又要撞上唐安然。
恰好,我也很想看看她如今過得怎么樣!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