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心殿里,武安侯身形巍峨如鐵塔,拱手恭敬無比的朝著皇帝行禮:“皇上。
”
皇帝的視線卻是直接落到了隨之跟來的于壽身上。
方才來報信的人走的太快,只知武安侯在魯國公府門前鬧事,如今具體事情發展到什么程度,皇帝卻是不知道的。
“國公爺斷了一只手一只腳。
”于壽說到這里,頓了一頓,視線朝著武安侯看去。
皇帝立即就明白了,看著武安侯的視線震驚又不可置信,“你、你當街動手?你可是朝廷的一品軍候!什么事情是不能解決的,需要你連體面都不顧動手打人?江震,朕看你是瘋了!”
武安侯撩袍,直接跪倒在地,其余半個字解釋都沒有,只道:“微臣領罰。
”
“你——”皇帝僵住,“朕還不能說你了是不是?”
武安侯低著頭,面無表情,一副任由皇帝處置的樣子。
皇帝深吸了口氣,沉聲說道:“知道江樓月是被冤枉的,朕已經下旨放人,魯國公私闖天牢,朕也絕對不可能姑息他,你又何必鬧成現在這樣收不了場的份上?”
他雖猜忌武安侯,但怎么也沒想到,武安侯竟然如此大膽,當街動手,這一時之間只覺得頭疼無比,手扶著額頭閉上了眼睛。
武安侯說:“魯國公連天牢都敢闖,證明他根本有恃無恐,就算皇上不姑息他,也不過是責罵兩句罷了……”
“江卿是什么意思?”皇帝神色微沉,冷冷說道:“朕一向公平公正,何時讓你受過任何委屈?你的兩個女兒朕都給了封賞,在整個大慶京都,這是何等的榮耀?何況朕都沒有處置,你又怎知道朕只會責罵他?”
武安侯看著皇帝,緩緩問:“那微臣斗膽請問皇上,若臣不去國公府上找事,皇上打算怎么處置魯國公?”
“……”皇帝怔住。
武安侯又說:“魯國公是兩朝元老,又是云湘大長公主的丈夫,皇上還能真的處置他不成?至多高高拿起輕輕放下,這些年來的許多事情,皇上每次不都是這樣處置的嗎?”
皇帝聲音極冷,“你這是對朕不滿?”
“臣只是就事論事。
”武安侯無所畏懼的迎上了皇帝的目光,“臣戎馬半生,對皇上和朝廷忠心不二,可臣得到了什么?那些朝著侯府飛來的明槍暗箭,皇上哪次不是說要給臣一個清白,結果呢?”
武安侯一字字道:“沒有,一次都沒有,甚至僅憑一封不知道是不是存在的告密信,就可以派人搜查侯府……”
“江震!”皇帝面色僵硬,手控制不住顫抖的指著武安侯說道:“你放肆,竟敢這樣和朕說話,來人——”
皇帝就想借此機會直接發難,將武安侯拿下。
可當他迎上武安侯那堅毅的眼神時,喝令禁衛軍上前拿人的話就怎么也說不出來。
他想起了多年前,江震不顧渾身傷勢,背著受了傷的他穿越叢林,走了五天五夜找到他們的大本營。
當時江震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個親王,卻可以對自己傾心相待,那種與生俱來的義氣,讓他從心底對江震產生了一股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