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堂下的幾人,都是從廣陵周邊的鄉鎮而來,光是路上的盤纏,在城中的住宿吃喝就要花去他們大半的家產,奈何時運不濟啊!
齊恒聽了一會兒,未等到宋長霖說話,就徑直走上前來,請愿道:“宋大人,這些學子不過是一時沖昏了頭腦,情有可原。我看,應當從輕發落。”
“入室盜竊,行兇傷人,無論出于何種起因,都該按照律法行事。”宋長霖當即下了決斷,“堂下之人,游街示眾三日,三日后行鞭刑,入獄十五載。”
驚堂木一響——
塵埃落定。
此刑罰雖重,但若是輕輕放過,那才是給宋家留了后患。然而,宋長霖心中明白,今后之后,宋家在廣陵學子中的名聲將大不如前了。
齊恒對此,喜聞樂見。畢竟齊家,可是本朝的第一文人世家。若非宋長霖當初在朝堂的上指控,齊家不會有任何污點。
游街三日后,宋長嵐被當街斬首示眾,宋家大房及其眾人皆被流放嶺南。宋老夫人雖被下了毒,但到底是多年的婆媳,她讓四夫人待她送上一程。
崔嬌月跟著四夫人一同去了,她們備了一些衣袍與干糧,一些碎銀藏在了夾襖之中。人群中,王嫣突然沖出來拽住了崔嬌月的胳膊,她是被牽連的!她何其無辜?但經此一劫,她心中最忌掛的就是那個孩子。
王嫣從最里層的衣服里,掏出了一根金簪,遞到了崔嬌月的面前:“帶給我女兒吧。今生,怕是再無相見的機會了。”
那孩子尚且不滿一歲,宋長霖為大房保下了這唯一的血脈。
崔嬌月接過了金簪,孩童無辜,“好,我會帶給她。”
站在城門口,四夫人與崔嬌月目送著流放的隊伍離開。
四夫人不由感慨了一聲:“我們也算,逃過了一劫吧。”
宋家眾人皆知,若非宋長霖的四下周旋,只怕整個宋府都要被牽連其中,流放都是最好的結果了。
“回吧。”
一陣風襲來,讓人不由縮起了肩膀。
深夜,有森陰暗的監牢內,一道詭秘的人影出現在了牢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