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他遠遠看到了對面的來人,本來落后幾步錯過,卻被那輕扭腰身的人影定住了目光。
是她。
宋長霖長睫微顫,邁大了步子,迎了上去。
那日,未曾知曉她姓名。夜里翻來覆去,失神難眠。尤是那幾聲女子嚶嚀,時不時就闖入耳中,夢中濕濘一片。
如玉公子立于人前,一身氣度渾然自成。宋長霖拱手作禮,端的是為人子侄的謙然之態。
四夫人抬眼一看,饒是她也癡望了一番,愣了神。若是晚生個二十年,她怕也要如京中女子,迎風策馬觀少年,失神錯丟懷中帕。
聞聲見到來人,崔嬌月斂下了目光,不知為何,她總覺得剛才宋長霖多看了自己一眼。可轉念一想,又覺得是自作多情了。
“已大好了。”四夫人答道。
“聽聞四嬸母前些日子病了,不便見客。才未曾去叨擾,還望四嬸母見諒。”此話說得不著邊際,宋長霖是成年郎君,自是不用來內院拜見。就是見,也只當見四爺才是。
“不妨事,你初回府,自然忙些。往后,多是見面的機會。”四夫人應合了一句,今日二郎居然與她客套起來,也算奇事。
然而,得了一句討好。四夫人很是受用,畢竟這就算是圣人欽點的探花郎,還不是要尊稱她一句嬸母。往日里,去各家赴宴,人人也得因此給她半分薄面。
宋長霖的指尖輕點掌心,視線轉向了一側,似是隨意瞥了一眼,又似隨口一提,問道:“這位是?”
宋長霖的目光太過端正,即便崔嬌月有落雁之恣,四夫人也沒在意,拽著崔嬌月的手,往前拉了一下,繼而隨口一答:“她啊,是我在崔家的表侄女,崔嬌月。二郎若不嫌嬸母托大,合該喚你一聲二哥才是。”